“你不觉得她唱歌很好听吗,”盛汐望着他,眼底一片澄净透亮,映着街上遥遥的灯火。他慢吞吞地解释着,看向江言澈时又显得异常认真:“听到好听的歌,想停下来。看到美丽的风景,便驻足。很难理解吗?这不是人之常情嘛……”
或许是江言澈黑沉沉的眸子太具有侵略性,跟他对视不久,盛汐的底气不自觉地弱了几分,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美丽的风景?江言澈危险地微眯了眯眼,说的最好不是她。
“而且,”盛汐忽然想起什么,眼睛倏然亮晶晶的,语调也微微上扬。他仰脸望着江言澈,显出一种美丽天真的情态,“那个姐姐的手腕上,戴了彩虹腕带欸。”
盛汐虽说情窦未开,可他并非什么都不懂。彩虹腕带后面所代表的含义,他还是知道的。
江言澈微微顿了一顿,默默把话咽回肚子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当他没说。
花巷前面有摆摊卖花的、卖亮晶晶小饰品的,还有卖Kpop女团小卡的。盛汐不追星,但也好奇怎么那么多人围在那边,因而多看了两眼。
这回,江言澈没有拦着他。
最后买了份钵钵鸡,红油麻辣鲜香,花椒酥酥麻麻,在舌尖爆开,盛汐吮了口串串表面淋着的汤汁,把魔芋、藕片、豆皮、笋尖和鱼豆腐一根根从竹签上剔下来,娇矜讲究得很。到了他最爱吃的牛百叶,盛汐等不及了,直接把串放到了嘴边
还没来得及把竹签顺手放回盘子里,身侧突然伸来一只手,抽走了他手中的串。
江言澈就着他吃过的地方,咬下了下一口牛百叶。
盛汐:“!”
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人。怎么有人这么不讲理,抢他的东西吃!
江言澈眉目倦懒,捏着竹签的手指干净修长,他瞥一眼盛汐塞满食物气鼓鼓嘟起的腮颊,当着他的面,微低下头,把串上的牛百叶吃得一干二净。
风卷残云,一个不留。
盛汐:“……”
吃完钵钵鸡,盛汐准备再买点什么东西就班师回朝。路边有家冰室,明亮的杏黄霓虹灯招牌晕染出甜蜜的夏夜,盛汐对着橱窗里的泰奶绵绵冰直流口水,眼睛都亮了。
他征求意见似的可怜巴巴地望向旁边的江言澈,江言澈声音冷厉,言简意赅:“不行。”两个字打断了他所有幻想。
“晚上不能吃冰的。”
盛汐的小脸肉眼可见地丧了点,他幽幽叹了口气,难掩失望。他站在冰室前的橱窗,整个人都快趴在玻璃上了,他隔着玻璃,依依不舍地和冰柜里小雪山似的绵绵冰道别:“江言澈不让我吃……拜拜,下次再来吃你们。”
该回学校了。
江言澈叫了网约车,他们在路边等车。车灯的光亮有一瞬照在盛汐脸上,衬得他肤白如雪,五官又乖又幼。
炎热夏夜的风像纱,飘飘蒙住盛汐的脸。江言澈借着月光,打量盛汐的脸,眼底闪过一抹柔光,他忽然觉得,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也不错。
把盛汐与他独处的时间无限延长,直到这一刻变成永恒
“There’s a lady who’s sure all that glitters is gold……”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盛汐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抿了抿唇,矜持地接起电话,小声地“喂?”了一声。
江言澈捏紧了拳头,结实硬朗的手臂上青筋根根浮起。永恒不了,永恒不了一点儿。胸膛腾地燃起一把躁戾的火,他舌尖顶了顶腮,眼神蓦地沉下来。为什么,为什么总有些不长眼的人要来打断他和盛汐的独处时间。
他今天甚至没有摸到老婆的小手,亲也没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