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宿舍,他推开门,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纪寒怎么样了?有别的消息吗?”抬眸的瞬间,与宿舍里其他人对上眼。他们异常沉默,沈驰暄更是在目光与他接触的一瞬间就像被烫到了一样挪开眼。
看他们讳莫如深的表情,盛汐便知道了所有。
他扶着栏杆,慢慢踱到了纪寒床边。望着纪寒桌上的书、书架上的摆件,盛汐的表情空落落的,眼神也很茫然。他是真的没了吗?不会再回来了?可他们上个周末还一起逛熙熙攘攘的小吃街。关东煮摊前的纸灯笼晕染着喧闹的夜,风中飘来钵钵鸡的香味,纪寒细心地把竹签上的肉剔掉,喂到他嘴里:“宝宝,啊。”
一不注意腮帮就被羊肉串塞得满满当当。
他和纪寒一起逛街,还约定好了期末考试之后一起去瑞士度假。
只可惜……
盛汐摸着他的床单,双眼泛起了细细密密的雾气,他心一狠,咬了咬水嫩的唇。
可惜什么呢,狠心抛下他的人是纪寒。
他永远都不要跟纪寒好了。
他没有歇斯底里地把枕头砸向白墙,抱着双腿,把脸埋进膝盖间,任由自己静悄悄沉下去,沉落在冬日静谧的夜晚。
江市几乎从不下雪,可他记得,那天罕见地飘起了雪。
他失去了所有表情,像个空心的琉璃娃娃,背靠着墙,蜷在被子里静静地哭。其他人也都不敢上前打扰。等他哭够了,抬起通红的像小兔般的眼睛,环顾四周,窗外寂静的夜空缓慢地飘起了细雪。
一大群人跑到了宿舍楼下,跑到了操场上,惊喜地大叫,伸手接着雪:“下雪了!”
盛汐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起身推开窗。
雪花在风中飘零飞舞,旋转着落下,在苍白的路灯下仿佛一群飞蛾。
是啊。
下雪了。
本来要去图书馆复习的夏郁想了想,折返回教学楼与院办公室之间的那条小道上。他戴着手套,垫着方巾,从垃圾桶中捡起盛汐喝过的汽水瓶,再用丝巾叠好,视若珍宝地揣进包里。
骄阳高悬,忽而吹来一阵风,银白杨叶子哗啦啦响动。夏郁走在白杨树下,枝叶间漏下的细碎光斑投在他脸上,变成了斑驳陆离的光影。他脚步轻快,唇角带着微笑。那笑容本该是温和的,细看之下却显得有些诡异。日头偏斜,他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他带着盛汐喝过的桃子汽水,像怀揣着什么秘密至宝,就这样一路小心翼翼地护着、提防着别人,回了宿舍。
宿舍里。
他把盛汐喝过的桃子汽水和他喝过的那瓶摆在一起。
夏郁撑着下巴,摆弄着易拉罐,把两个倾斜的铝罐靠在一起,两只一模一样的粉色易拉罐外包装上印着日文,看上去就像一对头碰着头凑在一起亲吻的爱侣。
他拿起盛汐喝过的那只易拉罐,殷红舌尖缓慢地摩挲过瓶口,幻想自己在和盛汐接吻。
汐的嘴巴好甜。
带着淡淡的桃子汽水清香。
他的眼神阴郁黏稠,看向那只易拉罐边沿时写满了痴迷与眷恋。他的舌尖绕着圈,细细舔舐着瓶口,渐渐地,一股血腥味漫了上来。他却还无知无觉,笑容依然甜蜜。
呼吸逐渐粗重,眼前出现了幻象。仿佛又回到了那棵银白杨树下,盛汐仰头喝水,脖颈纤细修长,白皙的喉结边上缀着颗小痣。而他像条哈巴狗涎着舌头哀求盛汐给他舔舔那颗小痣,盛汐却只回眸看了他一眼。
盛汐莹白精致的脸清清凉凉,不染尘埃,拒绝的话语却义正辞严:“不行哦,学长。”
他苦苦哀求,“汐汐,就给我舔一下嘛,汐汐……”
盛汐的态度终于有所软化。不会拒绝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