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未待小家伙寻得木梳,门外便转来一声叫喊。
"秦大夫──"
子朗原是晴朗的脸立刻转阴。又是这些讨厌的人!不能咬不能抓不能赶,全都因为那人护着他们!他只感到一股闷气盘踞在心头,不上不下的,他和那人舒心的日子,又要被破坏了。
秦晰闻得外头的叫唤,赶忙找出抽屉里的梳子,干脆利落地打理好两人的头发。他只想着别让外头的人多等,却没有注意到子朗不悦的神色。
"不要去。"子朗见秦晰要往外走,立刻拉着他的衣袖,直直瞅着秦晰。
"乖。"秦晰安抚地拍了拍子朗的头。"待我出去看看是什么事,再替你做早饭,好不?"
子朗听罢,更是不愿放手。他只觉在秦晰心中,外头的人较他更为重要。秦晰本是让他梳发,那些人一声叫唤,便使他的希望落空,眼下秦晰又把喂饱他的肚子排到会见那些人之后,怎能不令他的怒火雄雄地燃起?
最关键的一点,他今早还没能在秦晰那讨上一个早安吻,秦晰便急着往外走,只要他的脸上没有落下秦晰的吻,这爱占便宜的子朗,说什么也是不会放手的。
"可是肚子饿得厉害?"秦晰只道子朗今早赖床,此刻过了往日早饭时候,定是腹中饥饿难耐,才会耍小性子。"你得放开,我才可以去做饭。"
子朗瞥见秦晰轻皱的眉头,不禁稍稍放松了攥着衣料的力道,随即又猛然用力。虽然他看到秦晰略带愁意的脸,心里有种不太舒坦的感觉,然而比起秦晰被别的人占了去,且全心想着别人,他宁可忍受那种古怪的滋味。
"不要去。"子朗默默注视着秦晰,在怒意过后,他渐渐生出了委屈。以往纵着他的秦晰,今天多次拒绝他的要求,子朗惴惴地猜测着,莫不是秦晰不再看重他,要把他置之不理了。
秦晰看着子朗的表情,也稳稳猜出了几分。这小家伙若真的饿了,过去必会缠着他去做饭,如今这般表现,想来是孩子的独占欲发作,小家伙和竹言对上的时候,也是此等模样。
村里多了几个新生孩儿,秦晰紧接着也得频繁照看和检查,以防脆弱的孩儿生出什么状况,失救夭折。想来他也确实对子朗有所忽略,子朗近日也没有分毫抱怨,小家伙能忍耐至此,也算难得了。
"是我不好,最近对你有些冷淡。"秦晰轻吻子朗的脸,算作是这些天疏忽的道歉。"若果这事不重要,我今天便留在家里陪着你。"
子朗听着秦晰安抚的说话,便想要松开手,不再使这人烦恼。但是想到这人被其他人占去何止一天,他又有些不乐意了。他总得多讨一两天的承诺,让自己能多往他身上黏贴些,如此盘算着,他就不愿放手了。
该如何令这人别出外头,再次教人唤了走呢?
子朗忽地想到那些小小的团子,只要他们一出水,身旁的人必会绕着他们团团转,片刻不离。他想着要是学着小团子哭闹着,指不定秦晰会打消往外的主意,只待在家里,整天陪着他。
眨眼。
再眨眼。
继续眨眼。
为什么他不能使眼里流出水来?
"子朗。"秦晰看着子朗不停地眨动眼睛,凑了上前细细查看。"是眼睛不舒服吗?还是有沙尘进去了?"
怒!
......其实是恼羞成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