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令萱抬眼一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钱绮身后的丫鬟,手一抖,粥洒在了被褥上。老夫人皱了皱眉。
吕令萱把粥给丫鬟,向老夫人告罪。
丫鬟取来帕子擦拭床褥,吕令萱告罪后便退下?更衣,路过钱绮身边时,又看了眼石榴。
不过是一个?长得像柳氏的丫头罢了。
可真真是晦气!
吕令萱走?后,钱绮坐到她刚才的位置上,“母亲今日可好些了?”
老夫人正欲回答,目光越过钱绮,落在了石榴脸上,定住了。
钱绮转头看了一眼,问道:“母亲,这丫头有哪里不对?”
老夫人冷哼一声:“与那人倒有几分相像。”
钱绮:“……与谁?”
老夫人:“这丫头长得不吉利,日后莫要再带到我跟前。”
石榴一听,惊恐万分,“扑通”一声跪地。
老夫人心?情愈发烦躁:“我一人清净清净,你下?去吧。”
春鈤
钱绮道了一声“是”,又唤石榴起身。出了房门,寻了福嬷嬷问,嬷嬷此前也留意到了石榴的长相,心?下?惊异,并未表露,钱绮来问了,便答:“除了那位,还有谁能让老夫人这般厌烦?”说着,手指向西边,“……老夫人因着她,才要去别庄。”
钱绮得知此事,带着石榴回到房中?,脑子一片混乱,思?绪如乱麻。
她坐在房内,兀自思?考,目光中?渐渐露出惊惶之色。
再看向立在一旁的石榴,道:“石榴,你抬起头来。”
石榴便抬起头。
钱绮瞧了两眼:“退下?吧。”
石榴:“是。”
石榴跨出房门,脚在抖。
钱绮思?前想?后,坐立难安,去了谢进的书房。
谢进不在,那桌上还摆着青石榴。
钱绮扫视一圈,在桌案、书架上翻找起来,在架上一长形匣子中?找到了一叠画,大多?画的都是桌上的石榴,其中?还夹着一张人像,正是她先前见过的。
钱绮拿着画像,仔细端详,总算瞧出了关键。
当时为何?觉得不像,原来是因为这双眼。
这眼睛灵动有神,哪是石榴那木讷丫头能有的?
钱绮颤着手,将画像折拢藏进袖中?,把其余物件放回原位。出门时,恰好碰见谢进。
谢进:“娘,你找我?”
钱绮心?烦意乱,上下?打量着谢进,心?中?愈发沉重?。
炎哥儿,可千万别是娘想?的那样。
嘴上却只?说:“无事,娘还有其他事,先走?了。”
钱绮将画像藏在自己房中?,而后独自一人前往西院。
那座独立的小?院,关着门,什么都瞧不见,唯有一枝绿意从墙头探出,钱绮盯了半晌,分辨不出是什么树。
当晚,谢进打开匣子,发现画像不见了,他翻遍了整个?书房都没找到,于是便去问钱绮。
“娘,今日您到我那儿,可曾……拿了什么?”
钱绮:“你这小?子,这是什么话?莫不是以为娘会偷你的东西不成?”
谢进:“娘,我不是这意思?,兴许是我乱放东西,娘以为没用,便扔掉了。”
钱绮:“我怎会乱丢你东西,定是你自己放错了地方,下?人以为无用,才给扔了。”
“不可能啊,我明明放好了的……”谢进喃喃自语,挠着头,“我再回去找找。”
钱绮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指甲掐进了肉里。
六月中?旬,天越来越热,寻真几乎整日都呆在房里。
遇到阴天,寻真便会出门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