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也才十五,从未经过人事,哪里懂这类复杂的少男心事,见主子疑惑望来,太平只能?摇摇头,意思她也不懂。
倒是附近的葛氏赶来以后?,见陆承脚步匆匆,遂奇怪地问:“九郎不喜欢?”
纪明意没好气?说:“喜怒无常的,谁知道他呢。”她真是越想越气?愤,她花了二?十多两金子,居然连声?谢谢都没收到!
葛氏见女儿有发火的意图,忙好言劝道:“他这个年纪,又是这样的出身,难免有几分桀骜。你到底是他长辈,而今姑爷不在,你对九郎要多多宽容。”
纪明意嘟着唇,暂时不想再去想陆承,只笑着凑上去对葛氏撒娇:“娘,待会儿陪我一道回?府吧,我已嘱咐厨下做了娘爱吃的菜。”
“也好,”葛氏面上笑笑,“我正?有话与你说。”
葛氏是头一次来陆家。
陆纨不在,陆承晓得他们母女两个难得一叙,也体贴地不来凑趣。仅仅是母女二?人,用席时不禁便宜许多。
因为今日在外操劳一天,所?以厨下做了三荤两素,分别?是炒子鸡、酸溜鲜鲫鱼、千里脯、豆腐羹、甜酱瓜茄。葛氏喜好面食,可陆府的饮食习惯偏南方,纪明意便额外吩咐人给?她下了份蝴蝶面,饭后?又上了两道甜品。
待她们完全用完晚膳,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转眼已近戌时,天色开始变黑,一片浓云从昏黄的夜色中探出头来。
葛氏和纪明意在丫头们的伺候下漱过口净过手,纪明意便问:“上次家里的事情,娘这边有眉目了吗?”
葛氏面色不改,眉眼庄重地说:“查出些影子。”
“阿雪的事情,菲丫头身边的一个仆从招了。说不晓得阿雪是澜哥儿的爱宠,只因觉得有趣,所?以才把?阿雪绑起来。”葛氏道,“我已打这人三十板子,逐他出了府。”
“那明菲怎么说?”纪明意又问。
葛氏轻笑:“她能?如何说,总不是一味认错。”
“陈氏带着她来请罪,我便罚了她禁足。”葛氏道,“这丫头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无论如何,俱是纪家的姑娘,她若在外头被人说了闲话去,你也讨不到什么好。”
“能?掰过来就掰过来,掰不过来只好远远打发了她。”葛氏平和地说。
她虽是个慈祥的母亲,但仅仅是在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和一手养大的纪明意时。对于庶子女,若其懂事听话些,她自然愿意看顾一二?,而不甚乖顺的,例如陈姨娘所?出的纪明菲,那就别?怪葛氏这个做主母的不留情面了。
纪明意只是笑一笑,问:“爹和陈姨娘能?同意吗?”
葛氏看她眼,脸上一哂:“你爹素来不管府中之事。至于陈氏,她不过是个姨娘,同不同意有什么打紧。”
葛氏治宅的手段严厉,两个儿子也够争气?。纪春田又不傻,不然怎么能?短短几十年就在西安府内做到富甲一方。就算他再宠爱陈姨娘,也不会色令智昏到为了她们母女和葛氏翻脸。
商人重利轻别?离,对于这点?儿,葛氏拿捏地死死的,所?以她从不担心自己的地位会受威胁。
此时此刻,她倒是更担忧女儿。
初值新婚,姑爷仓促离家,两人的感情本就稀薄,不会经过这两三个月的消磨,更加生?疏吧?
葛氏轻轻抬眼,忽然使?了个眼色给?纪明意,纪明意会意,立即屏退了随侍的仆妇。
她也随即正?襟危坐起来,肃容问:“怎么了,娘?”
葛氏道:“姑爷离家前,说了归期不曾?”
“嘱咐过一句,”纪明意说,“郎君说连他也说不好,只说最?早也要七月。”
“七月,”葛氏眉心微皱,又问,“姑爷走了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