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车厢内情景,陆纨登时怔住,他掀起?车帘的手放下不是,继续掀也不是,他定定地望着?车厢内的两人,脚步顿在?原地。

长天?见?他的状态不对,在?他身后提醒般地唤了句:“爷?”

陆纨将车帘攥在?手心里,他没有说?话,只是迅速地放下车帘,确认长天?没有看见?后,他方登上车辕,走进了车厢中。

陆纨在?大理寺审案多?年,又进了内阁两年,大大小小的场面不知见?过多?少,他素来理智镇定,头脑清明,可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的大脑是完全空白的一片。

陆纨的喉结微动,一言不发地往车厢内又走了几步,他浅淡的眸色中透着?失神和惘然。

陆纨麻木地走到位置上坐下,他用拇指与食指在?腰间的扇坠子上用力?地摩挲了几下,羊脂白玉的清凉的触感终于使他的神智慢慢恢复,他的目光清冽。

他对面的两人,一个脸色赤红,长长的眼睫和肉感的唇瓣不停在?颤抖,一个弯着?多?情的桃花眼,嘴角挂着?餍足而放肆的笑意。

再怎么竭力?让自己不要多?想,可他们?两面颊相?贴的样子实在?亲密得过了分。

九郎方才在?对阿意做什么,阿意为什么只着?单衣,为什么她被九郎搂着?腰,为什么……她的双眼会这样红。

男女?共处一室本就易生暧昧,他们?两人间的情形,似乎用“暧昧”形容都嫌太?轻。陆纨是经历过情事的人,一些微小的蛛丝马迹就容易引得他浮想联翩,他紧抿着?唇,缓缓闭上了那?双如?寒潭冷月般的眼眸。

在?陆纨进来的瞬间,陆承就放开了徐意。

徐意眼下哪儿?敢看刚进来的陆纨,甫一得到自由,她先抹了抹眼睛,而后狠狠地给了陆承一拳头,她声调有些哑,衬着?那?微红的眼角,更像是才被人欺负过似的。

她哑声斥道:“陆九郎,你太?过分了!”

陆承提醒说?:“阿意,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你动作幅度不要太?大,才给你上完药,仔细着?你身上的伤。”

“知道我受伤还这样,你是趁火打劫!”徐意双脸烧红,她又重重地捣了他一拳。

听他们?这样一说?,陆纨才发觉车厢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压抑而刺鼻的药酒味儿?。

陆纨的鼻息一顿,他睁开眼,总算从方才那?纷乱冗杂的思绪中脱身出来。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的语调缓慢,正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追问刚才的事儿?,也尽量别?让他们?听出自己语气中的异常。

陆纨只道:“阿意,我……我瞧眼你的伤。”

被陆纨看见?了适才那?一幕,徐意目前很不好意思面对他。好在?陆纨体贴,一字未问,但他越贴心,徐意反而越尴尬她甚至有种自己和九郎偷\情被捉的感觉,委实是又、又刺激,又羞得很……

徐意脸红得像鸽子血,她臻首低垂着?,她不看他,只摇头道:“没关系的,沛霖不用担忧,不严重。”

这话刚刚说?完,右边传来一声极有存在?感的冷哼声,是陆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