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油指印难不成是耗子留下来的么?”
孙太后见她如此能言善辩,当即冷冷哼了声,她斥道:“皇帝,徐意的话前后矛盾,无法自圆其说,的确像出苦肉计,谁是谁非皇上心中?应该有数。”
景丰帝微微皱着眉。
这时候,梁胜走上前两步,他从怀中?掏出了几张宣纸,恭敬呈了上去,他道:“这是奴婢在?偏殿里捡到?的,想来就是徐姑娘誊写过的经文,皇上您瞧。”
景丰帝随手接过。
第一张纸上果然有几个信手沾上的油印子,景丰帝眯眼打量了掌刑嬷嬷眼,见她双唇上还泛着油光,他皱眉。
视线再往上,景丰帝的目光一顿,他见到?纸上那排与他的内阁辅臣陆纨的字迹如出一辙的蝇头小楷,再想到?昨日的万寿圣节上,孙太后堂而皇之地要陆纨当着众人的面?为她演奏《长寿乐》。
景丰帝的脸色登时变得暗沉,透着股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阴霾。
难怪要泼茶毁掉,难怪太后要留下徐意,难怪她忽然和蒋国公府过不去,症结原来在?此!
景丰帝的眼眸黑凉凉地,他隐晦地看?了孙太后眼,孙太后不明所以,下一刻便见到?景丰帝狠狠拍着桌子,眼露寒光道:“将这两个欺上瞒下的老刁奴拖出去,每人杖五十。”
杖五十!
叩首在?地的徐意的嘴角忍不住微弯,她的心里快意起来宫里的板子挨一下都要皮开肉绽,何况是五十杖!这下子,俩老货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大半条命。
好好好!
徐意感觉自己?被她们打过的肩背处都没那么疼了。
两位嬷嬷面?如金纸,哆嗦爬上前去,一左一右地抱着孙太后的大腿,哭天喊地地唤着“太后”。
孙太后见景丰帝突然在?自己?宫里发威,且挨罚的还是慈宁宫的宫人,她当即不大高兴,孙太后冷着脸问:“皇上什么意思?”
“是觉得我不该让徐意替我抄经,还是不该让她们去做监管?”
景丰帝沉声说:“朕惩戒这两刁奴,与母后无关。”
“请母后不要插手。”
景丰帝温和雅度,是个很少发怒的帝王,他这副大发君威的模样让孙太后怔了怔,她一时竟然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还愣着干什么?”景丰帝见左右没有行动,又重重地扬声喝道,“拖出去!”
内侍们见太后开口求情,以为皇上会顺势借坡下驴,从轻处置。如今看?帝王的神色却知?道,慈宁宫这两位老奴是惹了帝怒,立即有人上前,在?哭喊声中?毫不留情地将她们拖走了。
在?宫里头,板子是收着打还是用?全力打,也?是有讲究的。内侍们见二人是太后身边的人,原是打算留一手,给她们留着命,可眼下瞧皇上怒气冲冲,哪里还敢放水,一仗打得比一仗狠,于是这两位老嬷都没撑过五十杖,不到?三十杖时皆咽了气。
这些情形,徐意暂时还不知?道,景丰帝在?吩咐人拖走那两个嬷嬷后,当即对她也?做了判罚。
“这两老刁奴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让你?受了委屈,朕已替你?发落。”景丰帝的声音端方?雅正?,他道,“但你?脾性?刁蛮,对太后宫里的人也?敢擅自动手,可见以你?的心性?,不适合待在?宫里,更不适合待在?太后身边。”
“即刻回府闭门?思过半个月。”景丰帝淡淡道。
这话名为惩罚,实际却算是一种解围。尤其“闭门?思过”跟“杖五十”更是天差地别,怕太后再出来搅局,徐意连忙顿首道:“是,臣女知?错,一定谨记皇上的话,回府后会时刻反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