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陆纨则被后赶上来的齐静年给叫住,齐静年道:“师兄怎走?得这样急?”
陆纨苦笑。
好在齐静年没有继续追问?,他道:“师兄此前交代我办的事儿,内子已于?日前帮你探听清楚了。”
陆纨抬首,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他还是追问?了句:“是谁?”
“是出自蒋国公爱女之口?。”齐静年平静回道。
果然。
陆纨嘴角轻捺了下,想到昨天出现在九郎背上的徐意,想到今早启程出发去河南剿匪的儿子,想到他昨夜斩钉截铁地说“徐意喜欢我”。陆纨心头微颤,他努力忽视着他对徐意的那股奇怪的、或许可以称为悸动的感觉。
陆纨继续往宫门?外走?,他淡淡道:“辛苦师弟还有弟妹。”
齐静年见陆纨这副模样,不?由有些奇怪初时听到这个“帅”时,师兄可不?是现在这样的反应。
“师兄不?是说和故人有关么,”齐静年忍不?住问?了句,“不?再继续查下去?”
陆纨摇头,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是在说给齐静年听,又像在告诉自己,他垂眼?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没必要。”陆纨面无表情地说。
天福寺里,那些没来由的情绪本就是种错误的移情,既然错误,就不?该任其发展。
朝阳穿透薄雾,他迤迤然缓步走?着,心中一片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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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里,看何嬷嬷孤身归来,孙太后果然大发雷霆,当即拍着桌子摔了茶盏,厉声道:“他陆沛霖好大的脾气!”
“你也是,没用的玩意儿,竟一次都?无法?将?他请来!”孙太后怒从心中起,作势狠狠扇了一巴掌在何嬷嬷的脸上。
何嬷嬷吓得一跳,她直直跪了下去,膝盖枕在刚被孙太后砸碎的瓷片上面,不?敢呼痛,她只能忍着道:“娘娘息怒。陆阁老是清流文官,注重名声。他心中未必对您无意,只是宫规清名在上头压着,阁老哪敢越雷池半步。”
孙太后面上微红,她色厉内荏道:“不?过请他来坐坐,甚么越不?越雷池。”
何嬷嬷劝说:“内宫里多少双眼?睛看着,娘娘您这么光明正大地请阁老,阁老哪里敢来。”
孙太后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便问?:“那依你的意思?”
何嬷嬷垂首答说:“娘娘不?若想法?子出宫一遭,在宫外与阁老相会,届时四下无人,阁老还不?都?由着您了。”
孙太后叹气,身为宫中女眷,尤其她贵为太后,出趟宫谈何容易?
何嬷嬷如她心中蛔虫一般,很?能明白她的想法?,便进而说:“奴婢听说这些时日,孙大人的身子愈发疲乏。他到底是太后?*? 娘娘的亲弟弟,病重时想见太后一面,也不?算甚么过分?的要求。您届时去求求皇上,皇上一向孝顺,定不?会拂您的意。”
孙太后盘算来盘算去,觉得这倒是个法?子,遂哼说:“只能如此。”
孙太后的弟弟如今任吏部右侍郎,也在内阁理事,他是自己的娘家?人,想必愿意为自己遮掩。孙太后不?求别的,只为春风一度。
陆纨表现得越矜持,孙太后越想爬上这座雪山的山峰上,瞧瞧究竟是什么滋味。
可惜景丰帝虽性情随和,但也不?是个痴聋的傻子,后宫中自有他的耳目。加之他对太后的脾性亦有所了解,对太后欲出宫探望生病的内弟一事,景丰帝没有允准。
孙太后也是个锲而不?舍的性子,一次不?准便再去说,如此再三地,一直拖到了四个月后,陆承从河南归来,景丰帝也还是没有给孙太后出宫的机会。
陆承此次从河南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