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慧真慨叹道?:“陆檀越痴情?念旧,实乃难得。”

陆纨的面庞清俊而温文,他淡淡地笑?笑?,神?情?却仿佛沉浸在某种哀思中,一句话未说。

慧真一边吩咐身?边的小沙弥去忙活供奉海灯的事宜,一边关切地对陆纨道?:“夜路难行,陆檀越供奉完海灯后,可需要在小寺借宿一宿?”

陆纨沉默地摇了摇头,他淡淡地说:“近来河南又生马匪作乱,加之盐税制度正处于变革的关键时期。恐京中随时有事找我,我还是连夜赶回?府,更安心一些。”

“身?负盛名长守节,胸怀虚谷暗浮烟。”慧真郑重地道?完这句诗,他躬身?对陆纨做了一个正式的礼,“陆檀越可堪国之肱骨。”

陆纨过去扶起他,还礼道?:“方?丈大师太客气。”

供奉完海灯,陆纨在肃穆的释迦牟尼像面前拜了三拜。正欲披上大氅下山,却听到屋外忽然电闪雷鸣,雷声大震,不过一会儿功夫,黄豆大的雨点子就噼里啪啦地从天而降,洒了满地。

庙中的长廊上点起了灯,雨滴落在昏黄光照的窗棂上,晶莹剔透。

慧真拿着一只灯盏在长廊上瞧了瞧,方?才进来与陆纨说道?:“是大雷雨,恐要下一夜。”

陆纨的眼底被这薄雾氤氲住,他亦出去在长廊中站了会儿。长天瞧出了他内心的踌躇,便说:“爷,这雨太大了,本就是夜里,下山的路定?然不好走,万事得以您的安全第?一。”

陆纨叹声气,终于说:“罢了。”

他转头对慧真方?丈道?:“恐怕吾要叨扰方?丈大师一晚。”

慧真平和?地说:“贫僧与陆檀越相识六年,难得被叨扰一回?。天降大雨,即为天公替贫僧作主留下了陆檀越,陆檀越且安心在小寺歇息罢。”

陆纨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陆纨一行由?思源小师傅领着去了留宿的院子里,思源对陆纨很有好感,认可他风光霁月的君子作风,遂有几?分热情?地问:“陆檀越看看这间院子如何?”

思源给陆纨选的住宿之处,两侧都种着榆柳和?修竹,门口还有条鹅卵石小道?,甚是幽妍。

陆纨道?:“辛苦小师傅,我只歇息一夜,住哪里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