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意望着他们父子俱都熬红了的?双眼,一时不觉百感?交集,她对他们浅浅地笑了下。
虽然退了烧,但是纪明意的?力气还是恢复得不多,刚刚发过热的?身子,本就四肢无力,醒来以后,她在床榻上被太平伺候着用完了早膳。
所有行李昨儿夜里全都收拾好了,用完膳便?能直接离开?。陆纨和?陆承守了她一夜,形容上各有憔悴,见她这?边目前没有大碍,他们便?各自回去重新梳洗了一遍。
太平荣安留下服侍着纪明意穿衣。
纪明意的?衣裳还是昨日陆纨给她擦过身子后重新穿上的?,想到此,太平便?忍不住在纪明意耳边说:“夫人,您知道么,您昨夜高?烧不退,可把爷急坏了。”
“爷把我?们赶出去,亲自给您擦的?身子。”
亲、自,怎么个亲自法?!不会是我?想得那样吧?
纪明意不敢再深想,她咳了下,分外窘迫地问:“真的??”
太平嘿嘿嘿几?声?,纪明意察觉出这?丫头在取笑自己,便?佯怒地锤了下她的?脑袋,只她本就无力,这?下等于没锤。
太平也由着她打了下,笑嘻嘻地继续伺候。
过得一时,陆纨率先梳洗好了过来。
见纪明意正准备下床,陆纨两?步走过去,他轻松地将?妻子抱起,放在了自己的?臂弯上。
突然被他这?般打横抱着,纪明意不习惯地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裳,她急急唤了声?“郎君”。
“你刚病愈,最好是抱着,”与他这?十足亲昵的?动作不同,陆纨的?嗓音冷静理智,“免得又?受了风。”
边说,陆纨边唤太平去拿披风。
纪明意从未被人这?样环抱过,且是在大庭广众下,且是被向来清冷的?陆纨抱。
她不觉又?羞又?窘,埋首在他胸前不敢见人,她嘟囔着说:“……不要紧……我?看?还是放我?下来自己走吧。”
陆纨道:“听话,阿意。”
他语气里有几?分不容违抗的?威严,想到昨晚他不眠不休地照顾自己,又?想到太平说是他亲自为她擦的?身子,纪明意更觉得满面烧红,她呐呐地,埋在他衣裳里,不再说话。
陆纨环着她的?腰身,他接过太平递来的?一袭披风,直接将?她从头盖到了脚。
等陆承过来的?时候,便?是见到纪明意被父亲整个都拥在怀里的?样子。
她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丝毫留给外人插手的?余地。
陆承眼底的?冷光峻刻而郁卒,他垂目,眸光复杂,没有言语。
纪明意正被陆纨抱在怀中,自是看?不见少年的?目光。
她就这?么由陆纨抱着踏上了马车,陆承紧随其后。
三人静坐在车厢中,谁都不曾开?口。
车轮滚动,宽大的?马车开?始行驶,在草地上留下了一行深深的?车辙。
第049章 离别
第四十九章
纪明意得的是小风寒, 回?西安府中服了陈菖蒲开的药后,三五日也就好?全了。陆纨出发在即,见她抱病, 本是打算将日子延后,见纪明意康复得快,他方才?放下了心。
为了感念生病期间陆纨的细心周到?, 纪明意此次也贴心知?趣儿一把。
临行前,纪明意尽力?做着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 去街上采购了许多东西添到?陆纨的包袱里。她见陆纨喜好?羊脂白玉这种用料, 又专程去自家的首饰铺子里赶着订做了个羊脂白玉的扇坠子, 赶在陆纨出发的前一天赠给了他。
纪明意嘴上道:“遗憾不能?与郎君同往,郎君便将我当作这个扇坠子。见坠子如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