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意打?了个喷嚏,她狐疑地问:“真的吗?”
陆纨说:“阿意待会儿就?知道了。”
陆承见识过父亲的绘画本事?,也知道自己?在此处上远不如他,因而?识趣儿地不搭话。
纪明?意却被勾起了好奇,三人于是一道回到?院中。
陆纨由?纪明?意伺候着?笔墨,他姿态端正?,专心致志地在飘逸的鱼尾上勾勒了下,不过是非常简单的几笔,却见?*? 到?鱼尾处真的再也看不出那道印子的痕迹。
纪明?意呆住了,她将金鱼风筝举起来?左看看右瞅瞅,兴奋地红着?脸道:“居然真的看不出来?了,郎君也太厉害了吧!”
陆纨唇角微勾,他云淡风轻地摸着?女?孩儿的头虽然面上没有体现,但陆纨心里很明?白,这一瞬间,妻子对他毫不掩饰的赞扬盖过了方才被九郎抢风头时的些微嫉妒。
年至三十,居然开始学着?少年人般争风吃醋,想想也有点可笑。
陆纨摇了摇头。
陆承的手指在桌子上“哒哒”敲着?,他眉梢轻挑,阴沉沉地乜着?纪明?意,以?此表示不满你是不是太差别对待了?怎么不夸我厉害?
少年郎没说话,只他的肢体语言完全表达出了这副意思。
想到?陆承适才那手利落的动作,纪明?意还?是真心诚意地说了句:“九郎,你也很厉害。”
陆承这才哼一声,他停了手,罢休。
虽然这个“也”字听着?不太顺耳,但是……行吧,尚算差强人意。
陆纨的眸光冷淡,神情冷静,他放下指尖处掐着?的笔,问纪明?意:“阿意可还?想在此多留一天?”
纪明?意清了清嗓子,她问:“可以?吗?”
不怪她不想回府,托生在这个时代这么久,她这还?是头一回出来?玩,也是头一回宿在外头。
陆纨淡淡说:“只要阿意想,就?可以?。”
纪明?意遂咧开嘴,开怀地笑道:“想!”
“好。”陆纨道,“今夜不饮酒,我陪阿意一道歇息。”
纪明?意眨着?眼,陆承放在桌角上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他望向父亲。陆纨却并不看他,只是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妻子。
陆承的睫羽微颤,他抿着?唇,生硬地扭开了脸。
谁知到?了夜间,还?不等陆纨去纪明?意的院子里。
他前脚刚在陆承这边盥洗好,太平后脚便急匆匆地跑过来?,她一脸焦急地禀告道:“爷,夫人好像病了,身子一阵阵在发热,这荒郊野岭的,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怎会忽然发热?”陆纨边问,边步履匆匆地往外走。
陆承也是刚沐浴完,少年的头发还?有些湿濡,长长地垂在身后。太平来?的时候,松柏和枫林正?拿着?帕子帮他擦拭湿发。
听到?太平说纪明?意在发热,陆承当即披上件宽松的外袍,他顾不上还?潮湿的头发,也抬脚出了门。
松柏在他后头追着?喊道:“公子,不能这样湿着?发出去,日后容易患头风!”
这话刚撂下,陆承竟真的又转身回来?了。
公子头回听进了自己?的话,松柏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只见陆承随手取了个笄簪在头上他不过是觉得这样披头散发地去见纪明?意太不礼貌。
做完这步,陆承便头也不回地跟上了他爹的步伐。
纪明?意的确是病了,她只着?一件素色单衣,身上盖着?床绫被,那双从来?黑白分明?的杏眼此时微微阖上,她浓密的睫羽半垂,一张雪白的小脸更是显出几分异样的潮红。
陆纨与陆承到?的时候,荣安正?在床榻前半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