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眼顾长祈和缓慢纵马而来的裴昭,眸中难掩轻视之意,很快便别开视线,似是兴致缺缺,懒得多看一眼。

只是气氛不知为何有些剑拔弩张了。

我脑中全是些旖旎的幻象,脸也烫得吓人,耳畔忽然响起几道银饰相击的脆响,一抬头,却见裴昭不知何时已然骑着马行到了我身侧,他穿着奢丽的西洲贵胄武服,墨发高束。

微微抬起下颌,神情高傲冷淡,面上更无甚表情。

我连忙朝一旁退去。

一时慌乱,身上佩着的铃铛胡乱作响。

倏忽之间,无数道视线朝我这处打探而来,顾长祈也看见了我。

对上他的视线,我脑中不由自主的闪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我不知我现在是何种表情,只觉得尬尴异常。

大约是不怎么好看的吧。

连他们身后的侍卫都表情微怔地看向了我。

细软的雪缓慢落下。

忽有一袭冷风吹来,带起了我耳畔的头发,我躲不开,眼睛被吹的有些难受,便伸手揉了一下。

余光里,裴昭端坐在马上,良久都未有动作。

因着心中羞耻,我并未马上整理头发,只是微微低头,朝着傅上玄的方向走去。

一时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有我身上的铃铛在雪地中发出轻微的细响,因着无人再开口,空气寂静,十分明显。

铃铛随着我的动作,轻轻晃动。

大约是安静太久,我一时茫然,便不解地抬起了头。

是嫌我太吵了吗?

55“大约是因为你怀孕了吧。”

我有些局促,好在众人很快又恢复正常了。

偏偏那骑马的恶人又从我身旁经过,像是看不见这处有人似的,马蹄溅起的雪还差点蹭到了我身上,我往旁边躲,等他彻底从我身边走开,才到傅上玄身边。

傅上玄似乎等得没什么耐心了,面色十分不耐,我扯了扯他的袖子,他看了我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

顾行之已经转身上了顾家的鹤撵,我终究还是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将他叫住,倒是他身旁的顾长祈侧首随意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实在古怪,我说不上来是什么,但对上他的眸子之后,他又漠然别开了视线。

我敛下眼睫,再不敢朝顾家那边张望,安安分分地跟在了傅上玄身后上了傅家的鹤撵。

进入里间,我便迫不及待地四下转了转,其中陈设和从前并无二致,循着记忆走到专门存放糕点的冰盒旁,打开柜门,里面放着许多甜酪糕点。

傅上玄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给自己沏了杯茶。

我拿起最喜欢两盘,走到他身旁的位置坐下,清咳两声,眨了眨眼,厚着脸皮凑到他面前,拿了一块递到他面前:“阿兄先吃。”

他剑眉微皱,长眸中难掩嫌弃。

他本就不喜甜食,从幼年起便是如此,这么多年了,倒是一点儿也未曾改变。

我只好自己一口将其吞下。

说来惭愧,幼时我们午膳过后总会得到一盘甜点,我食量颇大饿得也快,但因贪甜食长过两回虫牙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后,姨母就很少让我们吃糖糕一类的东西了,只有午膳过后才能得到一盘极少极少的点心。

那时我每天最最期待的就是点心送来的时候。

傅上玄不吃那些东西,我便捡他剩下的,每日午后都要不动声色地蹭到他身边,再佯装无事地替他将所有食物解决干净。

我一个人独占两份,后来哄好了顾行之,更是日日吃三盘点心,有时没事又跑去厨房混些吃食,久而久之便胖了一点儿,脸圆了一圈,姨母她们完全抱不动我了,便揪着我的脸问我怎么回事,我支支吾吾好半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