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终究是没忍住,凑到他脸颊,亲了一口。
那些侍卫皆举起了长戟,对准地上跪着的几人,裴昭坐于马上,忽然侧首看向了我。
我背脊微凉,有什么东西在喉咙化开了。
低头一看,是一柄长长的匕首,正抵在我的脖子上,上面绘满了金色的符文,细白的皮肤已然被割破,血水顺着我的喉咙一点一点的溢出。
马夫一手掐着我的脖子,一手又将手中匕首抵得更深了一点。
血流得更多了。
裴昭拔出了剑,死死盯着我身后,却没有轻举妄动。
那道森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放了他们,出了西洲境内,我自会放了他。”
那人话音一落,我便被人用黑布蒙住了眼睛,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之后,那些乞丐装扮的人似乎走到了我这边,等他们尽数上了马车之后,我被人掐着脖子也丢到了马车里,至始至终,那根匕首都未离开过我的喉咙。
很快,马车开始行动,那匕首是特制的,灼得我的皮肤火辣辣的疼,我说不出话,嘴里一阵一阵的冒着腥甜,似是发了热,头烧得很疼。
混沌之中,我听见有人开口:“还一直追着……”
接着,我被人踹下了马车,在地上滚了几圈后,粗粝的石子将我的皮肤划破,我疼得蜷了起来,干涩的冷风割在脸上,几乎将我脸上的血结成了冰。
我一直发着抖,右手的半边手掌完全被磨破了,还有小石子嵌进了肉里,只能将其捧着,将上面不那么明显的擦伤舔一舔,可只要一呼吸,喉咙里面就会渗出血。
意识消散之前,我听见了一声雷鸣,又看见了裴昭的脸。
我好疼。
疼得受不了。
印象中便是同顾长祈打架也没这么疼过。
鼻息之间是清寒的冷香,这味道很熟悉,可我却想不起来在哪儿闻过了,我似乎靠在谁的怀里,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腰上。
我还未睁眼便顺手拨了拨他的头发,却因手掌处的擦伤而浑身一颤,脖子上也火辣辣的疼,缠着一层布,喉咙里面像是完全肿了。
察觉到我醒来,那人将我拨开。
看清他面容的那一瞬,我呼吸一紧,只觉得心跳都快了几分,不顾手掌和脖子处的伤,死死揪住了他的袖子不肯松开。
他剑眉一皱,虽是不解,却未将我推开。
眉眼微蹙:“你脑子坏了?”
仿佛回到了初次见他的时候,他那时也是个跋扈娇矜的少年郎,五官比从前更为锋利了一些,艳丽异常,如瀑银发倾泄,鎏金色的眼眸中,却并没什么沉静之意。
不过才半年未见……他怎么跟及冠了似的。
手上好疼啊…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受的伤,他为何在这儿?
低头一看。
脑子更涨了。
这衣服是……我何时有过这种形制的衣服?
想不起来了……昨天母亲才送信让我过几日回陆家一趟,自他离开沂洲,我一直试着跟他联系,可前几个月派人给他送了好些信都被尽数退了回来,我实在没办法,只好低声下气地去求了傅上玄,磨了近两个月,傅上玄才去东洲找了他。
可……傅上玄回来却告诉我,顾行之说从此与我再无瓜葛,更不想再看见我。
连傅上玄也说我生性令人厌恶,让我赶紧滚回陆家,他更不想看见我。
我本打算明日便启程的。
可此刻顾行之又突然出现。
我还攥着他的袖子,他向来厌恶旁人拉扯,我这么做……恐怕只能惹得他更为厌恶,反应过来后,便赶忙松开了手。
他看了我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抽回了手,整理一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