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当年我俩关系之所以能缓和还是因为傅上玄。

那时,正好是在我偷亲傅上玄之后没几天,傅上玄不肯理我。

彼时我与顾行之还尚水火不容,他成天与顾长祈沆瀣一气,那两个身上的娇纵傲慢劲儿如出一辙,总是仰着下巴看人,十分的讨人厌。

顾长祈极为维护他的兄长,顾行之也十分爱护唯一的幼弟,老实说,我其实有点嫉妒他们。

我常常趁着顾行之不在时与顾长祈打架,打不过就咬,顾长祈说我是狗,和他哥一样,经常叫我土狗。

他俩某些地方倒是极有默契。

傅上玄生气不肯理我,那几日我焉巴了不少,也懒得去找那两人的麻烦,成天卧在花园里一颗四人环抱的桃树底下睡觉。

那里有一张躺椅。

我尚且年幼,十分嗜睡,那天很冷,我睡了许久,但困得难受,不愿意挪窝,恍惚间,有个人影出现在我身旁。

我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只能看见对方华贵的衣服,和高挑的身形。

我怕他走,连忙扯住他的衣角,又困得要命,闭着眼睛从躺椅上跪坐而起,软趴趴地往他怀里扑,他似乎十分震惊,竟然忘了躲,任由我撞了进去。

他太高了,我将他往下拉了一点,正好蹭在他颈窝之间,因还未睡醒,声音很是黏糊:“我再不敢了…再不惹你生气了……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他不说话,我支起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

“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边说着边打着哈欠要他将我抱进屋里,这里睡觉太冷了。

不知为何,他身形极为僵硬,但架不住我死皮赖脸,竟真的单手将我抱起。

我顺势趴在他肩上,顺手想要拨一拨他的耳坠,却发现他耳朵下面什么也没有戴,接着我捻起了一缕银发。

银发?

我一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抬头一看,哪儿是什么傅上玄,分明是顾行之。

我抬起头看他,他也低头看我,皱着眉与我对视好半晌,我俩僵了半天,直到他恍然惊醒,又将我丢回躺椅上。

他倨傲地仰了仰下巴,居高临下地睨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没再看见他。

直到,顾家家主夫妇前来接顾长祈回家。

他们同我的姨父姨母在议事厅内闲谈,我听小厮说傅上玄也在,因着好几日未见他,十分想念,便想过去偷偷看一眼。

我虽对着同龄人耀武扬威,可面对大家长还是十分怯懦的,看着顾家来的二位家主,犯了赧,便躲在屏风后面,悄悄探出个头看他们。

不曾想姨母一眼就发现了我,故意惊道,“哪里来的猫,躲在屏风后面?”

我一惊,赶忙缩了回去。

姨父爽朗的笑声传来:“还是只蠢猫,不敢出来见人。”

我又惊又怕,可顾家夫妇和我的姨父姨母一直在逗我出来,我色厉胆薄,只好扶着屏风的边框,又探出头来看他们。

“陆家的?早就听说生得漂亮…竟是这般……”顾行之母亲看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站了出来,因着有点怕大人,畏生,且我平日里那般折腾他们的两个儿子,心下十分愧疚,便怯阵不敢过去。

攥着屏风的木框,又想往回躲。

傅上玄冷着脸,漠然地注视着前方,并未看我一眼。

顾行之的表情十分奇怪,估计他实在料想不到,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我,竟也有如此矫揉造作的一面吧,看了我几眼后,不屑地冷哼一声,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顾长祈窝在他母亲怀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