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日里抿上一口热茶也算得上惬意,况且我的手早已被冻得发麻了,对着发白的双手哈了两口气,又在炉子旁边烤了好一会儿,等稍微暖和了一些,便从戒指里取出了一个新的杯子用。

等落了地,我便去买几床被子放到戒指里。

能买的都买了,以备不时之需。

顾长祈臭讲究,自幼便不喜旁人动他的东西,当年他书房里的那些名贵墨宝,除了顾行之和裴昭能用之外,别人连碰都是不能碰的。遑论茶盏这类器具,他向来只用自己的,哪怕出门在外也不会将就着用旁人的,若是没带,便忍着不喝。

这点倒是和顾行之一样。

大概是有样学样,哥哥什么样,弟弟也什么样。

前几日用我的茶具,也是盯着我洗了好几次才十分嫌弃的将就用了。

我哪儿敢用他的。

裹了裹被子,给自己沏了杯热茶,因着是滚水,便捧着吹了好几下,我已经这等岁数,做出这样的情态实在无状,可我急着喝,又无旁人,自然不必太过讲究。

“吵死了。”

陡然响起的男声令我浑身一颤,滚水溢出竟烫在了我食指的指腹上,将杯子放回桌案上,那处火辣辣的疼,连忙吮住那根手指。

顾长祈一脸不耐烦地从暗处走出来,银环清响,叮叮当当的走到了我身前,他只着了件单薄寝衣,我跪坐在蒲团之上,身上还十分滑稽的裹着层被子。

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垂着眼睛,似是刚刚睡醒,长眸十分不耐,我抬眼便看见了他腰腹处极为明显的肌肉群。

那处很是硌人。

几日前被他弄时,我只是不小心用手碰到了,他便分开我的双腿让我坐在上面,将我的腿心按在上面狠磨。

方才我还……

脸上一烫,脑中竟然全是自己躲在被子里想着男人自慰的场景,而当事人此刻就这般站定在我面前,我如何不臊得慌。

吐出嘴里含着的手指,仰着头看了他一眼,不曾想他也恰好低下了头,骤然间视线交错,他艳丽的脸庞上并没什么表情,长眸倒是有些惺忪,长及腰迹的银发也随意垂散着。

他生得极好。

我比他先一步低下头。

理了理头发,又将微微散开的前襟合拢,端正了坐姿,重新抬头,却发现他的视线转到了一旁,不再看我,神情说不出的淡漠。

手指上烫出了个燎泡,像是皮肉被活生生撕开似的疼,我很想对着那处吹吹气,或者再含一下,可顾长祈在这儿,我怎么能做出那种举动,岂不惹人笑话,只好生生忍着。

大约是疼得难受,脸上有些发烫,这时,他忽然弯下腰,我喉咙莫名发痒,控制不住的往后仰了一点儿,退开些许,看着他,耳根也有些烫了。

熏香味其实很淡,但我一直都能闻到。

他随手拿起了桌上的茶具,用自己的茶盏沏了一杯茶,做完这些,偏过头,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

“是滚水,烫。”

我提醒道。

我话音未落,他便低头抿了一口,虽面上不显,但耳朵已经泛了红,想是被烫得难受,又死要面子,强作无事的放下了杯子,皱着眉,似是想说些什么。

连舌头上都烫出燎泡了吧,恐怕话都要说不清楚了,莫名联想到他大着舌头口齿不清的模样,我忽然有点想笑,又不敢当着他的面笑出声。

便咬住下唇,生生忍着。

“你在笑什么?”

他的声音是刚睡醒的低哑,听起来有些不悦。

我摇了摇头,不敢得罪他,连忙说没有,再不敢做出任何带笑的表情,又见他穿得很是单薄,便转移话题道:“你也是冷了出来烤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