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额间金纹忽然浮现,眼中也起了混沌之色,面上虽没什么表情,可眉头却是蹙了起来的。

“无用。”

他说。

我以为他又要变成那疯样,正惊骇,却见他抬起手腕,轻轻抹了一下唇角后又将那只手背到了身后,面色如常。

可我看到,他背过去的手上,分明是沾了血的。

他忽然偏了偏头,皱着眉,冷冷朝半空中望去。

我不明就里,下一秒,一柄长剑擦过他的耳侧陷入了他身后的土地里,那剑直冲他面门而来,若非他侧首,怕是脑袋都会被削掉半颗。

地上的剑通体玄黑,我自然认得。

是傅上玄的剑。

不久前我将其弄掉,想来他是直接召回了。

傅上玄生平最烦墨迹,更懒得与人虚与委蛇,抬手收剑,直接出现在顾长祈面前,看也没看裴昭。

一边上下打量了顾长祈几眼,一边将剑归鞘,冷笑一声,毫不掩饰面上的嘲弄之色。

“每一遭都要忍受筋脉寸断的剧痛,何必呢。”

顾长祈看着他,并未理会。

经脉寸断?那不是很疼?可顾长祈分明一点反应都没有,哪里有一点忍受剧痛的样子?

也是。

他从小就是打破牙齿和血吞的性子,哪怕疼得肝肠寸断,面上也绝不会显露分毫,此刻看着神色如常,背脊挺直,可方才唇角都溢血了,不知正忍受着如何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并未同傅上玄多说什么,指尖溢出层层金光,颊侧金纹毕显,金眸漠然对着前方,有一瞬间,我几乎将他认成了顾行之。

好在,他的眼睛还算正常。

可很快,便有血珠从他眼角垂落,他并未理会,拔剑刺入地面以做支撑,指尖溢出金光,银发也沾染了些许血迹。

傅上玄并无所谓,见状,脸上笑意更为讥讽,“既知结果,何不自行了断,也不必浪费时间。”

我看到顾长祈将口中的血液生生咽下。

他握着手中剑,强悍的能量波动使得空间都有点扭曲了,但他的背脊依旧挺直,未弯下半分腰,面色亦是如常。

不动声色地将脸上血痕抹去,漫不经心地咧开嘴,抬眸看向傅上玄,金眸却是森然。

我看见他眸中闪过一丝恶毒,便知这厮定是盘算出了什么狠毒心思,果然,下一秒,他手中剑金光大显,强压之下,我开始耳鸣,脚下站不稳,只好扶在一旁的石壁上。

我记得幼年时听过人说过,顾长祈天生杀伐星当头,绝非池中之物。

想来心肠也是冷硬,到了这份上了,还记挂着报仇。

他竟是强撑着,将整个华阳境都划破了。

好在傅上玄及时结了个印子,周遭的草木石土才没即刻烟消云散,地面也暂未出现什么裂痕。

但我也知道这维持不了多久,不出半刻,此间一切,皆会化为齑粉。

我不知顾长祈此刻正忍受着什么,也不知彻底撕碎一个秘境需要用多少修为,但他的牙齿开始变得尖利,身上的金纹又再次浮现,金眸混浊异常,未有半分平日里的澄澈。

裴昭抱着剑,好整以暇地看着顾长祈与傅上玄,横眉冷目,漂亮到嚣张的面容上皆是兴致勃然。

他们三个都未曾看我。

傅上玄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见顾长祈敢当面撕了他家的秘境,自然不可能忍,面色冷极,长眸漠然,长剑瞬间刺出。

顾长祈结印挡开,口中又渗出血。

见状,傅上玄召回长剑,握在手中,竟直接提着剑,直奔顾长祈而去,他虽一向冷面无情,但到底颜色好看。

我站的位置好像挡住了他,他这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