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前方:“便是要做只会攀附大树的菟丝花,也该有点良心,若只空有一副皮囊,那皮囊再是好看,终究会遭人厌嫌。”
我站不稳,踉跄几步后跪倒在地,捂着脑袋,眼睛睁得极圆,胸腔开始颤动,喉间腥甜,滞塞的记忆纷至沓来。
是啊…
是啊……
我的母亲,我早该想到的,那几天她身边一直有侍女搀扶,总是化着浓厚的妆面,明明未入冬,却抱着暖炉,还有厨房里的药膳……
我的母亲想必那时便已病重,我竟蠢顿到一点未发觉,姨母对我掏心掏肺,我却……如今又害了傅上玄。
睁得浑圆的眼睛中有液体不停滑下。
他说的没错。
我这样的人,活该遭众人厌嫌。
我不是什么菟丝花。
我是母亲的寄生虫,是趴在傅家身上吸血的水蛭。
“我已违抗了主家之命,傅家待我不薄,我无言苟活,自当自裁谢罪。”
我怔然抬头,却见那侍卫已然举起了手中长剑,对准了自己的咽喉,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我尖叫一声跪爬两步上前,想要阻止,但已全然来不及。
万幸,一柄苗刀似的长剑脱鞘而出,将侍卫的剑拦腰斩成了两半,那剑的威压甚重,侍卫的手被震得发红,连抬都抬不起来了,遑论拿剑,只是死死看向了救他的顾长祈,眼中却无任何感恩之意。
顾长祈一手召回长剑,一手扯着我的领子将我从地上拽起。
裴昭却是直接抬脚,狠狠踹在了侍卫肩上的伤口上,那侍卫疼得咬紧了牙齿,却强撑着,一言不发,不出半刻,便彻底晕死了过去。
“把他的舌头给我挖了!”
裴昭对着蜷在长廊处的瑟瑟发抖的几人勃然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