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朝门外应了一声,继续用被子蒙住头。

“季琛,你怎么回事,一个多星期了,你从床上起来过吗?有什么事情躺在床上能解决吗?”原来都一个多星期了,我以为最多三天呢。

“就是因为解决了啊。”

季琛看着房顶,嘟囔道。

外婆一把扭开了房门,带起一阵风,把季琛又吹进了被子里。

“哎哟,臭死了臭死了,你几天没洗澡了臭小子。

熏死我了。”

外婆拉开窗帘,正午的光线顿时照亮了整个卧室。

像躲着洪水猛兽一样,季琛更不愿意出来了。

他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您就别管我了,我事情解决了,就是在调整心情呢。”

外婆叹了一口气,“行吧,你这几天有一顿没一顿的吃,吃了也是猫三两粒米,我看你是要成仙了。

开学前自己调整好,好好考试。

听到了吗?”“哦。”

外婆恨恨地摔上门。

被子里空气越来越稀薄,季琛终于忍不住钻了出来。

他趴下床,鬼使神差地拉开衣柜。

衣柜里杂乱无章,只有两套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季琛掏了出来,翻出一个纸袋子装进去,又从书包里掏出一只钢笔丢进去。

拎着走出了房门。

“干嘛去?出来了就过来吃饭。”

“我去扔垃圾,等会儿就回来。”

“去吧。”

季琛拎着纸袋子,一路走,路过小区的公共垃圾桶时,他看看,没停;路过街口的垃圾桶时,他攥紧纸袋子,收回了手;路过马路对面的垃圾箱时,他视而不见。

我在干什么?等到季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三个街口,路过了不下十个垃圾桶。

却一次都没扔出去。

季琛站在熙来攘往的街头中央,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看着这个孤独的少年,和他手里仿佛视若珍宝的纸袋。

垂头丧气地原路返回,季琛又回到了小区楼下。

“季琛!”季琛猛然回头,见到了李泽明。

他不去想心中的失望从哪里来,对着李泽明点点头,“你好。”

李泽明看起来很憔悴,似乎几天未刮的胡渣布满整个下巴,领带歪七扭八地塞在西服里,“季同学,救救小泽。”

季琛瞬间心口直跳,纸袋一下子抠进一个洞,“我们早就说了不再联系了,他的事情不归我管。”

看见救星一样,李泽明两手攥住季琛的胳膊,哀求着,“对不起我毁了约定,但是求你再跟我去一次医院好吗?小泽他...”“李泽承他怎么了?”见季琛语气有些松动,李泽明拉着他往车面前走,“他,他快死了。”

你真是不放过我,李泽承。

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季琛认命般抱紧了纸袋,坐上了李泽明的车。

......“他打了镇静剂,已经睡过去了。”

季琛坐在李泽承床边的椅子上,看他深陷的两腮,和骨瘦如柴的指节。

季琛仿佛能看到针水流进李泽承青紫色血管时的跳动。

不过一个多星期而已,他在自虐吗?“他做什么了?”李泽明看看头上微黄的吊瓶,“自从你走了以后,小泽就一句话都没说过。

一开始是不吃饭,我们毫无办法,只能给他注射营养液。

后来他趁我们不注意,就把针管拔了。

是我疏忽了,前两天他把床头柜里的水果刀翻了出来,把自己的手划个稀烂。”

“他,他干什么啊!他以为我会在意吗?”季琛下巴颤抖着,眼底通红,酸疼扭着心脏在搅。

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