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弛皱眉:“本身跟你也没关系。...就是姓张的想拿捏你。”
孟醇笑了:“也不能不给人拿捏吧。”
这是极优解,他后不愿退,前不会不把握。放在杜敬弛这种打小不吃亏的人眼里已经是天大的委屈,火气蹭蹭往上涨:“不行去法国算了!”
这番话是真的愿意陪孟醇走,可哪来的不行?孟醇觉得杜敬弛把自己看得太娇气,笑道:“小疯子,赶紧睡吧!”
“我说真的。”
“嗯?”
“你不想穿就不穿了。”
刘姐在广场催促洗完澡的孩子回来休息,一手抓着一个,郁闷地说你们真是活猴转世,刚弄干净又出一身汗,作业写完没有?还记不记得明天要上课?
小孩反驳她,你看小杜家的窗户呢!他也没睡。
刘姐揪他耳朵,大人是大人,大人才能熬夜。几个小孩赌气不要读书了,也要当大人。一见到刘姐预备落到他们屁股上的巴掌,又一窝蜂跑进屋,蹬掉鞋子脱掉外衫,钻进被子里。
卧室灯亮着,窗户内影影绰绰的两道人影叠在一起。
孟醇将肩章扣好,看着杜敬弛坐在床上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腰板直挺挺的,心里软和得不行。
杜敬弛把帽子递给他,左看右看,发觉领带有些偏移,也上手帮忙摆齐,更像客厅相片里走出来的小孟醇了。
他高大,穿上军装威风漂亮,浓深的绿色叫杜敬弛移不开眼,他头一次见孟醇如此正气凛然,像高耸的不丹松,宽阔如一片绵延山衣。
赛嘟获得居留权那天,一车大人来到使馆为她接风洗尘,姑娘跟李响青最熟悉,独自住了两个月,抱着女人就不愿意撒手。
杜敬弛低头追到小姑娘红红的眼睛:“哭啦?”
李响青新剪一头短发,赛嘟摸摸它们,嘟哝着杜敬弛听不懂的话。
杜敬弛不会瓦纳霍桑语,拐拐孟醇,问都讲了什么,孟醇说小孩以为大人不要她了,怕。
赛嘟小心翼翼趴在玻璃后头,望着飞驰而过的街道,停在几幢楼前,杜敬弛与安保交涉,李响青陪她一块下了车。
这是很像使馆的一处建筑,赛嘟紧紧攥住李响青的手,最后不知怎么又进了杜敬弛的臂弯。她会的汉语不多也渴望此刻有声音环绕她,好过在安静的氛围中惶恐不安。
她低垂的眼皮被两道熟悉的身影撬起来,几乎对视瞬间,绿草地另一头有两个女孩尖叫着奔跑而来,疯狂呼喊她最原始的姓名,三头小兽一样的姑娘跌向一块,赛嘟看见她的手足穿着非常好的衣料,与自己一样干净的鞋,卷曲干燥的头发编成一股股细小的辫子,身体比她要再强壮健康,好像也比她更高、更黝黑。
孟醇抬头望着学校在空中拉起的国际旗,大概所有具备表征的旗帜都飘扬在那里,曾经有一面也是他信仰的。
他的情怯总在杜敬弛回头看向自己时消失,两个人的距离也变得很短。杜敬弛穿了一身普通的长袖长裤,颜色素得甚至没有操场的草皮鲜亮,最夺眼的还是他的人,头发黑顺浓密,轮廓分明的眉眼有孟醇喜欢的闲适,和看不足够的笑容,包涵一汪情义都给自己。
杜敬弛慢下脚步,并肩同孟醇走着,说:“我打算等下半年其他证件都办好了,就她送过来上学。”
孟醇应着。
“这学校面子大的很,不收非洲籍的外国学生...”杜敬弛絮絮叨叨,孟醇也能答得有来有回,杜敬弛被他逗的气血十足,面色红润地提起猴子,“还有个大的在医院躺着呢,他咋办啊?”
“他?”孟醇抵着杜敬弛非要同他做对抗力的身子,保持一条直线稳步往前,“等他能开口了亲自跟你说。”
杜敬弛的轱辘话又拐了个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