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醇大步流星走远。

李响青没放弃。她倒真在沙卡勒的办公桌抽屉找到一份订单复印件,上头清清楚楚白纸黑字印着沙卡勒的大名。

举家前往慕尼黑,这一行为足以证明天平已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倾斜,政治风向不再利于沙卡勒党派的发展,甚至可能到了威胁生命的地步,沙卡勒才不得不做出妥协,拖家带口逃亡德国。

而他们也不应该继续呆在一个毫无尊严的囚笼里,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生命以最屈辱的方式消弭,最终轮到自己头上。

她是个医生,她想救人。

第00章0*长腿00老啊姨00整理

瓦纳霍桑的地图贴在墙上,四个角泛黄残破,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从北方营到山脊有一条很浅的线,是之前计划让大虹带着孩子们去边境的路,后来被孟醇擦掉铅笔印子,只留下一道透明的凹痕。

他反复回想着李响青的话,抱臂望天琢磨了很久,内心不免动摇。如果是真的,他们确实能够趁这次机会离开可是工契还在沙卡勒手里,即使成功脱险,身份问题又将变得更加棘手。

孟醇亲自潜入沙卡勒的办公室,如李响青所言找到了航班预订信息,距离出发日仅剩二十天,但他不信老狐狸会放心到只定一班飞机。沙卡勒最大的威胁,也就是自由党头目,全权管辖机场、限制人员出入,沙卡勒必须趁真正的权力机构暂未清算到头上之前,就踏出瓦纳霍桑的国土。

如果他是沙卡勒...如果他是,他应该会大量购买境外机票,钻筛查的空子,在威信被彻底架空前榨干最后一点特权,携带家人飞往安全地带。

假定沙卡勒确有其事,假定他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无暇顾及留在瓦纳霍桑的人,猴子、李响青和赛嘟,就能顺着原来大虹的路径逃跑。

唯一前提,需要拿到通关文书,和猴子被雇佣的合同。

孟醇将东西归位,按照曾观察到的规律抽出几本架子上的书,后面果不其然藏着一个老式保险箱。

他一边腹诽沙卡勒抠门,一边庆幸这群爱财如命的人不重视设备迭代,掏出一串备好的小铁棍,眉头紧皱,撬开大铁箱子,拨开几捆现金,里边还有一道暗门。

孟醇咬着电筒,在昏暗的房间内闷出满头大汗。

他拉开暗门,拿出厚厚一沓纸,每一份合同上都印着雇佣兵的名字和指纹,猴子在很后面。孟醇没找到自己的,包括其他几个队伍较为核心的成员,他猜测李响青的资料大概也被保存在别处。

李响青得知孟醇的意向,忍不住眼眶泛红,好像她们已经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她镇定下来,强忍情绪问:“你的合同怎么办?万一沙卡勒手里还有副本,猴子依旧有被追责的可能。”

她是医生,在沙卡勒身边同样救治为多,即使有身份信息遗留,也难以引起特别严重的法律问题。

孟醇回答:“猴子是越南护照,应该懒得逮他。”

女人默认了国际政府的作风。追问:“你呢?”

李响青担忧地看着他。

“我尽早搞几张通行证。”孟醇摩挲着手心的糖纸,拇指轻轻压平一小道褶皱,“咱们的计划先别告诉猴子,等沙卡勒准备动身再说。”

“你”

孟醇收起糖纸,拍拍李响青的肩,转身走了。

星星眨眼打量这片土地,沙漠里有一小圈被篝火照亮,显得不那么荒凉。

孟醇喜欢瓦纳霍桑的早晚。两个时间段气温还低,昆虫和动物的鸣叫在空气中传递得很快、很远,鸟类在黑夜失去影子,恬静地隐身天际。

猴子一屁股坐在孟醇身边,抬起手臂擦掉下巴的汗,抬头眺望天空,放松地说:“我操,好久没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