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打电话可能特地是想提点她,木渺反正暂时也没什么健全的计划,索性研究研究能不能以这个嫂子作为这件事的切入点。

说干就干,她将桌上摊着的,已有的,关于向华姿和赵弛的资料专门拿到旁边,之后打了个电话给木华南的助理小申,让他尽快帮自己搜集和他们有关的新闻消息。

忙完这一切木渺终于能放松心神舒展地伸个懒腰,她坐在地板上,往后一仰靠着沙发垫。

虽然她现在仍旧没有想明白搞垮赵弛为什么要调查向华姿,可不知道为什么,电话里那人沉稳又舒缓的声音让她没来由地生出信任感来。

她现在凡事不太爱寻根究底,只当是表姐哪位神通广大的爱慕者又或许是舅舅实在看不下去,在背后推了她一把。

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可当万籁俱寂的时候,天地鸿蒙间仿佛只剩自己和自己对峙。

木渺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用纤细的双臂可怜巴巴地搂住肩膀,她紧紧地闭了闭眼,四周当即陷入沼泽般引人深陷的黑暗。

心底有个清醒的声音在不容置疑地告诉她,是他打来的电话。

她想逼迫自己忽略这一点,可事实显然证明……她还没有修炼到这个地步。

算上那段记忆里的六年,加上今生的三个月,一小半的人生里充斥的全是他的声音。

或喜或悲,或忧或怒,高昂低沉,张扬内敛,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刻入了她的灵魂。

所以在听到他一开始的那句话时,她就隐隐意识到通话的另一端是谁,慌乱失措下,她还是天衣无缝地陪着演完了这场戏,可现在却不得不靠着他的指点被迫反复咀嚼其中的含义。

木渺一点都不感激,只觉得莫名和压抑,婚期近在眼前,他不把心思全然放在自己未婚妻身上,反倒对她的事了无指掌,想到这儿,她轻轻叹了口气。

周一,集团的小型晨会上。

木华南提及让木渺去财务部跟着财务总监学习相关业务内容。

木振峰一愣,这是什么意思,进财务部还是让她跟在总监身边学习?看样子老爷子打算让木渺了解集团实际资金运营状况,接触核心账本了。

他心里忽然觉得不妙,如果只是来公司历练的话,那么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些,只需要跟进项目研究就好,现在这样子倒像在给木渺交代家底一样。

木振峰心中一震,赶忙开口劝道:“这恐怕不合适吧?渺渺才进公司没多久,想必还手生得很,更何况她还是学艺术的,哪里能看得懂那些艰涩的账本,还是让她继续原来的工作吧。”

木华南悠悠地扫了他一眼,随后视线又不紧不慢地移到坐在末位的木渺身上。

后者微一颔首,然后从包里拎出本会计资格证来,朗声道:“木总不用担心,上个星期我刚刚拿到相关资格证,所以您完全不需要担心我看不懂账本。”

木渺朝木振峰露出个纯粹的笑容,就好像真的把他刚刚的话当成了对自己的关切和担忧。

木振峰怔怔地看着桌上那本薄薄的证书,看向木渺的眼神透出几分怀疑和警惕来,“这……”

从前对集团事务不管不问的女儿短短几个月里竟然变得这么上心,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对公司的实权生出了觊觎的心思。

木渺收回放在木振峰身上的视线,转而看向财务总监邓珂,嫣然一笑道:“更何况,我肯定会好好向邓总学习的。”

作为平平无奇打工人,邓珂本来打算默默无闻地看完这场热闹,在被木渺点名后,他先是不动声色地瞄了眼首位的木董,而后又瞧了眼次座的木振峰,最终才看向木渺,大方地笑了笑:“好啊,没有问题。”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木渺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