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实在太差, 她直到坐在床沿才看清床上的?人。

原楚聿阖目安静地平躺着?, 深灰色的?被?子没有盖严实, 微微散开着?柔软地搭在胸口,平稳呼吸时脖颈与锁骨的?连接处轻微起伏。

因为少了清醒时的?锋芒, 此刻林琅意?越发肆无忌惮地观察他?。

听说一直在祠堂被?罚到今天早晨才让回来的?, 然?后他?就进了房间, 一整天都没有出来过,也没有吃饭。

林琅意?俯低身子, 低下?头几乎要将鼻尖撞上他?的?锁骨, 她眯着?眼, 毫不?犹豫地摩挲了下?他?睡衣没有遮挡完全的?皮肤,那里有半截严重发红凸起的?痕迹, 像是?浮雕油画里的?猫尾巴,只露出了一点马脚。

身下?的?人不?安分地轻微抽动了下?。

呵,她就知道, 这人敏锐得要死, 怎么可能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林琅意?还想拉下?他?的?睡衣领口确认伤痕, 被?子下?的?一双手忽然?翻上来,隔着?柔软的?被?褥将她的?手臂牢牢按住。

原楚聿半掀眼皮, 细密的?睫毛覆在上面?,面?色平淡地看着?她。

“哥哥。”林琅意?冲他?甜甜一笑,那笑容才刚明媚了一秒就掉下?来,哀哀地接上下?半句话,“你生病了吗?”

他?的?呼吸规律匀速,房间里寂阒无声,原来他?清醒时的?呼吸声并不?比沉睡时明显多少。

“我?让邱姨给?你做了饭,你要不?起来吃点?”

他?依旧沉默以对。

“还有,我?在放学路上特意?去药店拐了拐,”她从口袋里掏出两支药膏,“我?听家里说你今天什么处理都没做,我?给?你上点药吧,这看着?好痛。”

她说痛的?时候,被?裹在被?子里禁锢的?手指顽固地在他?胸膛处来回抚了抚。

桎梏住她的?手移开,原楚聿拉了下?被?子将她放出去,转身背对着?她,淡淡道:“出去。”

林琅意?不?确定昨天父亲大发雷霆二次冲去祠堂责罚原楚聿时有没有说漏了嘴,她尽力事先打过预防针说“爸爸您别跟哥哥说这是?我?说的?,我?怕他?生我?气?”,但原楚聿颖悟绝伦,如果他?意?识到了她在其中的?参与,难免会给?她摆脸色看。

可她一点也不?后悔,今早吃早饭的?时候,母亲提出了要早早为她留下?丰厚信托计划的?意?图,这明显是?在当着?父亲的?面?将未来应元可能发生的?一场股东大会决议在家中演习了一次。

父亲没有提出半点异议。

多好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