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过了开放时间?进不去,他?把?花放在路边,点了一根无烟蜡烛,就着那一点微弱惨淡的?光翻开牛皮本。

林琅意听了十五分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真相不难猜,自从她知道?原楚聿不是母亲亲生的?以后,她前前后后发现了不少马脚,再串联今日所见,最后一块拼图也完成了。

原楚聿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子,而他?的?生母已经去世,并且似乎是为情所戕。

难怪他?……

林琅意坐在出租车里,她的?脑海里不断闪过原楚聿与家人的?各种相处细节,以及他?偶尔对自己皱起的?眉,这样的?对立立场和隔着血仇的?伪亲子关?系,怎么可能有真情?

他?的?反应很合理,而她也要思考下,如此卧薪尝胆的?原楚聿,在以后会不会侵占了她的?利益。

比如应元。

林琅意想了太多太多,没有留意到自己的?手机亮了好几次。

再回到宴会后场,父亲早喊了人在守株待兔。

等结束晚宴一回到家,父亲便?厉声?斥责:“这种场合两?个人都敢溜,实在是无法无天?!”

“你?们俩去干什么了?”

林琅意悟了自己跟原楚聿当时请假的?借口肯定有了出入,刚想再头脑风暴抢救抢救,原楚聿不着声?色地轻轻拉了她一下,站到她面前,将她完全挡在身后,说:

“是我撒谎,跟妹妹没有关?系。”

矛头全部对准了他?,真相并不重要,这是这么多年来一贯的?走向,她总是能被高高提起轻轻放下,而他?则向来会被拿着放大镜纠错。

原楚聿被父亲罚着去了祠堂,这真是荒诞,林琅意心想那祠堂里列的?名字跟原楚聿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她并没有帮他?求情,相反,林琅意去到父亲书房,只?委婉地提了一句:“我看到哥哥似乎在祭奠什么人。”

果然是不适合提及的?禁忌话题。

父亲勃然大怒,连外?套都没有披就疾步回到了祠堂。

林琅意将自己的?房间?窗户大敞着,偶尔有一丝尖锐凌厉的?破空声?被风吹来,但祠堂远在东南角,离她太远了,林琅意听得并不真切。

她趴在窗台,侧着耳朵听了半个小时,母亲上来给她送温热的?牛奶,林琅意把?窗户完全关?上,愧疚地向母亲道?了歉,并将自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送给了母亲。

母亲总是会很轻易地原谅她,抚摸着她的?头发看她将牛奶喝完才离开。林琅意重新?回到父亲书房,一直等到他?回来才泪眼朦胧地认了错。

父母都表示不是她的?错。

林琅意擦干眼泪回到自己的?卧室,表情镇定。

她想,她得为自己和应元的?未来未雨绸缪起来,无论是在父母那儿“无心”地提点原楚聿是母亲迟迟要不上孩子之?前收养的?、也许一辈子都养不熟的?儿子,还是在原楚聿面前继续装成不谙世事的?天?真妹妹模样。

她觉得自己能在这种混乱复杂的?家庭关?系中渔翁得利,并且独善其身。

番外二 (2)

原楚聿第二天没有去上学, 父亲给?他?请了三天假。

其实这一操作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原楚聿在高二的?时候就在奥林匹克联赛拿了成绩成为竞赛国集保送生了。他?一直上学,纯粹是?在物色自己的?客户和未来的?合作伙伴。

林琅意?一回到家就直奔他?的?房间, 推门进入的?瞬间像是?跨过了晨昏分割线, 屋内窗户紧闭, 密不?透风的?窗帘将卧室遮得伸手不?见五指, 她骤然?放慢脚步, 眼前?适应了几秒才朝着?床边摸索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