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怕什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又温和,循循善诱,不像是一个去黑市卖人将人强行关在家里的买家,更像是一个值得信赖的长者,只要你将自己的痛苦和疑惑诉说出去,他就能够替你完美的解决所有难题。
他想到自己刚才说要他放了自己的时候得到的斥责,可是又想到在自己失声痛哭的时候将自己环得紧紧实实的拥抱,他终于慢慢的开口。
“先生,我家乡有句古话,以色事人者,能有几日好。我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人生百年我已经过了三分之一,再过十年我就青春不再,”他忽然反应过来似的摇了摇头,很平静的说道:“不需要十年,或许再过三年我三十岁,对您这样不缺性资源的人物而言,就已经是残花败柳,明日黄花。”
“非常感谢您对我的纵容和忍让,确实如您所说,我现在眼睛失明,就算回到家中也只不过是父母的拖累,极乐岛势力强大,我家境不过小康实在与他们斗不过,让他们知道我从您手中逃脱,又或者是得罪了您,到时候也不过是给家人找麻烦罢了。”
沈玉白忽然沉默了下来,他的手指握紧然后又松开,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又内心纠结着,师止行将自己的手指伸了过去与他十指相握,温声安抚道:“眼睛失明并不是绝症,只要有眼角膜器官捐献就可以恢复光明,你并不用担心这个。”
听到这话,原本握在掌心的手掌更是瞬间哆嗦了一下,原本沉默的人更是瞬间心情低沉了下来,空旷的眼睛里浮现出茫然和痛苦,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器官捐献,捐献的人是跟我一样被绑架过来的人吗?”
“我刚被绑上极乐岛的时候,调教师为了立威,当着我们这批人的面活活打死了一个不顺服想要逃跑的小男孩,我看到调教师把他的尸体拖走,他的器官最后是捐献了出去吗?”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器官捐献需要保证捐献者的存活,这种被当场打死而不是打个半死拖进实验室的尸体除了威慑不听话的奴隶之外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其它的用处。
他喃喃的说道:“那个孩子还很小,看起来只有二十不到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拐上去的,就那样死在了鞭子底下。母亲十月怀胎,艰难分娩,家人二十年精心照料才养活到那么大,在鞭子底下也只挣扎了半个小时,死的时候鲜血淋漓。”
“不知道父母亲人是不是还在艰难寻找,午夜梦回有没有想到过自己掌心至宝被人这样对待,人生最后的结局竟然是惶惶而终。”
面前的人没有再哭,也没有掉一滴眼泪,说着这样心痛的噩梦也只是神情木然,眉心微皱,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气,可是紧握的手指已经绷紧的身体却含着万分的愤懑痛恨与无奈。
师止行沉默着任由他说完,看着他几乎掐入掌心的手指伸出手握紧了他的手,抿了抿唇慢慢说道:“我知道,你冲了上去,挨了三鞭。”
沈玉白的眼睛微微瞪大似乎有些差异,随后反应过来的点点头,作为买主,对方肯定是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个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嗯,自不量力的冲了上去,挨了三鞭,第一鞭打下来的时候我以为我要死了,鞭子打在背上只感觉到喉头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调教师问我认不认错,其实那时候我的神智已经恍惚了,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然后接下来就是第二鞭,还是打在背上,当时就爬不起来了。”
他慢慢的回忆着说道:“第三鞭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当时只想着如果让我以后就那样光着身体像狗一样在地上爬,用身体去取悦别人,还不如当场打死我,也算死个干干净净。”
他笑了一下,“只是没有想到过竟然没有被打死,明明都是当场反抗,竟然把我留下来了。”
师止行沉默的看着面前的漂亮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