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闭,把狭小的居室与诡谲莫测的外界分开。
但即使是这样,一到黄昏降临的逢魔时分,看似隐藏好的异象又再度浮现。
玄关的大门处传来沉闷的钥匙开门声,“咔哒”,在门锁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周怜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我回来了。”
脚步声逼近,一把熟悉的好听青年音在只有十步远的距离传来:“怎么不开灯,一个人躲在这里?”
瑟缩在床上的纤细身形动了一下,旋即害怕得不停往后退,口中怔怔地呢喃着:“别、别过来……”
“小怜。”
这脆弱的姿态似乎让缓步走进卧室的男人很不理解,双脚在床前停下,男人附身,有冰冷触感在周怜湿濡的侧脸划过,逼得他泪眼朦胧地抬眸。
原来,这触感来自分叉的蛇信。
柔红的尖端卷起泪珠,男人品味佳酿般微微眯着眼,将眼泪尽数咽下肚,而后敛眉微笑,紫檀色的针状瞳孔闪着诡异的黑红色泽,声音低柔:“我回来了,你难道不高兴吗?”
模糊的视线中,青年面容依旧隽秀、清雅,与身后墙壁上挂着的结婚照一般无二,神情还是那么地温和。
仿佛一切不堪的恶迹都没发生过,他们新婚燕尔,才搬进这所甜蜜的居室没多久,正是情意正浓、如胶似漆。
“祝凛……”
只有他自己知道,对方已经不是人了……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介于鬼神之间的微妙存在。
周怜蜷缩在阴森的黑影下,泣不成声:“求求你,饶过我吧……”
青年不为所动,向他步步逼近:“放过你?小怜,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颀长的身影被昏黄的夕照拉长,在雪白的墙壁上投下狰狞扭曲的形状。如同黑浓的泼墨,强烈到几乎凝成实质的怨气逐步晕开,迅速爬满了这间小小的蜜月婚房。
周怜被逼到绝路,绝望之中,他发狠地一把推开逼过来的鬼丈夫,跌跌撞撞地奔向窗口,而后纵身一跃而下。
呼呼的风声急速地拍打着他的耳畔,周怜正急速地失重下坠。
在意识最后断片前,鬼使神差间,他往自己跌落的地方望去,只见青年正好整以暇地站在窗口,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举动。
一瞬间,四目相对,祝凛愉悦地弯弯眸,竟向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猩红的嘴角一路拉到耳畔,翕露出食肉动物般的森白利齿……
……
湛蓝的海面一望无垠,水天相接,景色绚丽。
一艘大型豪华游艇悠悠驶过平静的海面,整洁安静的甲板上,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青年正抱着新婚的妻子,似是刚完婚没多久,两人正情意绵绵地来此处度海上蜜月。
即使只穿着素净的纱裙,也难掩妻子端丽惹眼的容色。
乌浓的长发泼墨似的淌下来,半掩着妻子白腻的侧颊,肌理凝润,似乎还晕着水,湿漉漉的,有如被雨露打过的残荷;若有似无的水线从透红的嘴角滚出,在雪白的皮肉上揉出艳光,愈发显得那张颜色姣美的面容娇怯柔嫩,有种垂手便可攀折的脆弱气质。
有好几个同样来度假休闲的旅客路过,都忍不住抬眼偷偷打量,试图窥视这难见的景致。
只可惜,白玉有瑕,这年轻貌美的小妻子头颅微微垂着,正软绵绵地坐在轮椅上,还挺着足有七八个月的大肚子,似乎连正常地调度四肢都艰难,一举一动都只能仰仗帮他扶着轮椅的丈夫。
突然,妻子纤细的身躯一震,十分辛苦似的,又有晶亮的唾津从抿紧的口角流出,裹着热气地蜿蜒淌至线条漂亮的锁骨处,积成湿漉漉的一小泊。
“呜、呜……”
美人螓首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