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彰道:“回萧府。”
林婵道:“这才叫羊入虎口哩。”
萧云彰耐心道:“你此刻回去,与前时逃出,处境已大不相同。你现是宫中指定的佥商买办,为太庙皇寺长明灯供给灯油,若在萧府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难辞其咎。”
林婵想想道:“这便是最危险之地,反最安全么。”
萧云彰道:“确是如此,更况还有福安,你们可相互照应,我在外也能安心不少。”
林婵觉得在理,见他的发已擦半干,想起道:“你昨儿说头痒,我帮你篦一篦。”
她下床取来梳篦,指尖拨过一溜篦齿,咝咝作响,说道:“这篦子是我娘自个做的,选的白甲竹,牛骨,一点点削磨而成。我一直留着,只帮爹爹篦过头,现轮到你了。”萧云彰听得心若炉上炖茶,咕嘟直冒热泡,搂过她来亲个嘴儿。
林婵笑着挣开:“你勿要动,划到脸上,一排血珠子。”跪他身后,仔细篦头栉发,想起问:“你们怎不往常山县运油,倒往临清去了。”
萧云彰道:“冯十八早将数万斤灯油,运往临清的油库储藏,临清傍京杭运河,标船繁多,装货即走,十分便利,一月内便能抵京。若从常山县运来京城,水陆交接,沿途易设埋伏,不敢冒险。”他问林婵:“若有人问你,灯油运送之事,你要怎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