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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楼厅门开合,学生或进或出,这里微风浮躁,不受杂音侵扰,她拂贴着发丝的脸上旋即出现懵愣,呆滞,深深浅浅的闷热在呼吸间过度。

哑口无言。

从湘州说到京市,陈既白冷静得像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还是他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足以让他做出别的反应。

他告诉梁穗:“这些事,在两年前,我让你在家里等我那一回,就想告诉你。”

梁穗不想再听了,她还想叫住他。

但似乎完全来不及,“但你每次都跑得很快。”

梁穗哆嗦地用力挣开他,脸色苍白,嘴唇像被风干:“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没有意义,就算、就算两年前也没有意义,我没有义务接受你的窥伺和一时兴起,我还是会跑,我――”

“穗穗啊,你没听明白。”

他叫停她,被她挣脱的手揣进裤兜,“分开之前,那个被你逃掉一个月,记不记得?”

梁穗咽下一口艰涩的唾沫,还是警惕地盯着他。

“那时候你问我,如果一个月后,你并没有喜欢上我,我会不会放你走。”

还不等梁穗逃开,他先微眯着眼,睨她,往后倒着走,拉开距离,一边拉,一边撂话:“会――”

“从现在开始算。”

这就是,他要给她撂的态度。

第67章

零点,从时悦带夜宵回来,到现在已经趴在桌上背东西背到呼呼大睡了。

梁穗走神地给她盖了件毯子,然后坐在床边冥想。

没有困意,也不敢睡,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噩梦还是一夜好眠。

寝室楼下,那场漫长的对白与坦荡以后,梁穗在他退出视线之前就呼吸不畅地跑掉了。

他们之间,她总是最快避开的一个。

一个月,爱与不爱,在他第一次提起的那个时候,她还对他抱有一丝期待,多希望能听见的他的退让,得来的是他一次次不听她想法的强制。

现在,他选择在两年后,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对她说出,会的,会放过你的。

甚至把过往全盘托出,不止,他还向她摊开了他这两年都做到了什么地步,表明他的立场,在她本就对两年前那场雨耿耿于怀的基础上,往她心里深凿。

两年之后他看上去像想通了,知道什么对她有用,是想利用这一点,还是真心想要往这一方面钻。

梁穗不知不觉中攥住了裤腿,揉皱,眉心紧紧拧着,在电光火石间思绪打架,被时悦一个扭头惊回。

她当即确立一个决定,时悦还没醒,但下一秒就被梁穗攀上手臂抓醒了。

睁眼就被台灯刺一下,耳后面目扭曲地看清灯后认真盯她的梁穗,有点昏,抓了把头发:“天呐,我居然睡着了,谢谢你啊梁穗还给我盖毯子,下回给我扇醒就行,我不行了我、我先上床――”

“我明天就回国吧。”梁穗说,格外铿锵坚定。

时悦瞬间睁大眼,睡意全无,“啊?不是订了后天的机票嘛?”

……

连夜改签,间不容息。

其他大行李都另外寄回了,她自己回去就拎了个行李箱,还算轻便。

梁穗太乱了,说不清是急于奔赴国内的家人好友,还是在每每被他吓一跳后下意识的远离。

总之,她得先清净下来,但在那里她就清净不了。

他总能在她片刻喘息的时候突然扼住她的喉咙,包括这次的退步也是。

上午九点,梁穗成功登机,她还没跟姐姐说提前回国,一夜都没怎么合眼,落座就睡过去。

醒来时才过去两个小时不到,距离落地时间还差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