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棋彷佛提线木偶一样乖乖地照做黎淮音的每个指令,进到房间后她自觉扶着桌子缓缓坐到椅子上,满含歉意道:“阿音,对不起,害你这么晚都没办法好好休息。”
黎淮音垂眸看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片刻后冷声道:“等下去洗澡。”
“好。”谢清棋着急起身,一不小心就牵扯到了背部的伤口,痛得吸了一口冷气。
黎淮音急忙伸出手让谢清棋借力站稳,蹙眉道:“急什么,盔甲都没卸下呢。”
她看着谢清棋的样子,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伸手帮谢清棋先将肩屯和护臂摘下,再是护腰和皮甲,直到最后只剩下一身军服。
刚绕到谢清棋背后,黎淮音就愣住了。
军服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血肉,狰狞伤口令人触目惊心。
她伸出手,缓缓靠近,刚触碰到伤口边缘时谢清棋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阿音……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倒不是因为疼,只是谢清棋光是看她帮自己脱卸盔甲,就已经忍不住心怦怦狂跳,脸颊也不受控地烧了起来,要是脱衣服……
谢清棋急忙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暗自庆幸好在脸上的红晕可以被血迹很好地遮掩过去。
黎淮音没有再动,语气听不出起伏:“我去让人准备热水。”
谢清棋看着她出去后,才开始艰难地脱外衣,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后背的伤口也被扯动,开始缓缓渗出鲜血。
黎淮音回来时就见谢清棋双手撑在桌子上,胸口微微起伏,一点点平复着气息。背部的白色中衣被染红了大半,鲜红如血莲。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谢清棋的头发有些散乱,平日总是红润好看的薄唇此时变得有些苍白,清俊灵秀的脸上和线条流畅的下颌都涂满了血迹,有一种诡异又惊心动魄的美。
“可以去洗澡了。”黎淮音手里拿着一瓶药走了过来,眼神有一瞬的晦暗难明,又被她很好地掩盖过去。
“好。”谢清棋不再推脱,任由黎淮音搀她过去。好在沐浴的房间与黎淮音的卧房相邻,没几步就走到了。
谢清棋看着热气腾腾的浴盆,又看向站在原地的黎淮音,犹豫道:“阿音,你……要不要先出去一下?”
黎淮音蹙眉:“你打算直接泡进去吗?”
谢清棋:“没有,要脱了衣服再进去。”
“……我知道沐浴要脱衣服。”黎淮音捏着药瓶的手指微微用力,“我意思是……你难道不知道伤口碰到热水会怎么样吗?”
谢清棋自然知道热水会让局部血管扩张,导致伤口出血更加严重,还可能引发感染,可是……她目前好像只能这样洗了,大不了明日回去开副消炎的方子就是了。
“没事,伤口基本不流血了,沾了热水也不会有大问题的。”还有一个原因谢清棋没有说,她不想让黎淮音看到后背的伤口,一定很丑。
况且,黎淮音到现在也没有同意让她在背部针灸,说明心里还是挺介意与她“坦诚相见”的,她不想用受伤来道德绑架黎淮音做这样的事。
黎淮音见她手指用力地撑在浴桶边缘,嘴角挂着浅笑耐心等自己出去,只是那笑容越看越有些勉强,让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沉闷。
沉默片刻,黎淮音将手中的药瓶打开,药粉被尽数洒在了水里,“我在门外等你,有事叫我。”
“不用的,阿音你先回房间吧。”谢清棋手指轻轻搅了搅水面,让药粉溶化得更快,“外面天凉,你别冷着了。”
黎淮音脚步一顿,继而头也不回地走到了门外,没有回应谢清棋的话。
谢清棋知道她肯定会等在外面,心里又愧又暖,为了让黎淮音少等些时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