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渴地扒在谢小方身上汲取热意,仍是冷,十月入秋开始刮大风,窗外风声呜咽、长如腕触的树枝“噼啪”敲击着玻璃。

“再来做一次吧小方。”

谢小方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闻言他微怔一下,随即抱着余嘉圆柔声说:“圆圆,稍等一下,我在等一个电话。”

很重要的事吗?为什么等电话而不是等他?为什么拒绝变得那么轻易?为什么像是余嘉圆更需要他?

痛苦毫无来源,因毫无来源而无法抵御。余嘉圆捧起谢小方的脸亲他眼皮和嘴唇,轻轻说:“我不麻烦你,我自己来好不好?”

谢小方当然无法拒绝。

铃声响起,谢小方接通电话的同时余嘉圆爬到床尾跪在谢小方腿间,他的头深深埋下去,在谢小方的视角里看见余嘉圆一弯月般细白的脊背,月球上突出的表面是脊背上突出成串的骨头,毛茸茸棕黑色的头颅是月亮的阴影,谢小方被一股巨大的潮汐吸力裹弄着像在往下坠。

余嘉圆吞得很深,一个真正的熟fu般为一个男人打开口腔和咽喉,分不清是把自己当器具还是物化了别人,通过最原始的方法开辟新的通道,以疲苦换安宁,用手和嘴替换掉大脑和心脏,在窒息中喘息,摒弃掉所有杂质和杂音,然后灵肉分离的活着。

贫瘠干裂的土地上降下雨露,强腐蚀性的酸雨,余嘉圆呛咳着抬起头,红肿的眼嵌在雪白的面皮里,显出突兀的可怜。

谢小方已经挂断电话,他把余嘉圆抱上来在怀里拍了拍:“你又不喜欢,别勉强自己。”

谢小方递水过来给余嘉圆漱口,接着把余嘉圆好好掖进被子里,余嘉圆一张脸在巨大一窝被口里显得更小了,他哑声开口:“小方,你不睡吗?”

“睡。”谢小方也侧身躺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拍余嘉圆后背:“但我陪不了你太久,赵安乾的包机不到七点飞,九点到,不确定他去单位还是回来,我得早点走呢。”

余嘉圆久久没反应,锈住了的雕像似的风吹一吹吹散满地血色的锈斑,他终于缓缓闭上眼,呼吸规律轻缓,像是睡着了。

谢小方走的时候动作很轻,怕吵醒余嘉圆,余嘉圆配合着没被吵醒,等防盗门闷重的关门声穿透过帐幔,余嘉圆紧闭的眼睛里洇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难受的时间都没很久,余嘉圆从床上爬起来,现在刚六点,但留给余嘉圆的时间非常紧凑,他开始收拾整个房子,床上能扒的全扒下来先丢进洗衣机洗一轮,接着等着洗的是沙发罩和这几天穿过的所有衣服。扫地拖地,抹除一具尸体般抹除所有痕迹,天色渐亮,越来越亮,余嘉圆喷完空气清新剂后终于得到一丝空闲,他抱膝坐在光秃秃的沙发正中,太阳光把他的皮肤晒出一种几乎透明的雪白色,洗衣机还在工作,嗡鸣声刺痛缺觉的脑神经。

钥匙抵开锁眼,房门自外被推开,余嘉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幸好他从不过分存在侥幸心理。

“这么早开始打扫卫生?”一只行李箱靠在玄关上。

余嘉圆用一种意外的语气说:“你回来啦。”

“嗯,赶早到,能休息一整天。”赵安乾用目光满屋巡视一遍,皱眉道:“你睡觉了吗?”

“很早醒了,没事做,趁着上班前好好收拾一下。”余嘉圆起身,自然道:“我给你做点早饭吃吧。”

赵安乾说吃过了,然后简单换好衣服后给余嘉圆做了一点吃。

“再睡个回笼觉吧,陪我睡一会儿。”赵安乾冲澡出来,余嘉圆刚好洗完碗。

“好。”

才亮起的天又黑了,卧室遮光窗帘紧密地合着,余嘉圆也同样紧密地被赵安乾自后搂在怀里,赵安乾弓起一点背,让脸埋进余嘉圆颈窝里合适的凹陷中,呼吸细细的扫过耳畔,叹出一口满足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