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余嘉圆并没太多在意,他自己的精神状态都有点岌岌可危,哪还有能耐和余力去体贴一个关系并不亲密的室友。
谢小方又买了一顶大床帘回来,鹅黄色的,双层帐篷式,一看就又大又厚实。
李梓骁不知道干嘛去了一天见不到个人影,谢小方个大少爷破天荒纡尊降贵自己动手,认真到眼睛恨不得钻进手机屏幕里去,他看商家发来的安装教程比高考的时候看卷子都认真。
“圆圆,你也不帮忙。”谢小方娇嗔:“给我拿点水喝。”
余嘉圆真就帮他拿了。
谢小方受宠若惊,忙接过来喝了几口,事实上他愿意做这种苦力肯定是有自己心思的,他在为自己和余嘉圆“筑爱巢”,余嘉圆不干活就不干呗,反正装好了之后享受的是自己。
谢小方喝了水之后心里美滋滋甜兮兮,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余嘉圆自从看到他拆开快递后瞬间变得厌恶反胃的眼神。
余嘉圆不是圣人,无法控制心里瞬间燃起的滔天怒意,谢小方这一举一动都无疑在提醒余嘉圆,提醒余嘉圆被谢小方骗身骗心的时候有多下贱,他竟然会愿意在宿舍,半公共环境下,只在一盏床帘阻隔下和谢小方上床。
而谢小方,在翻脸无情时甚至不愿意给余嘉圆一个小小的床帘绑带。
余嘉圆抿紧唇,默不作声地爬上床。
谢小方还挺傻乐呵地在下面仔仔细细装好了床架,他揩了把汗,真是一把香汗,被热气一薰更腻腻飘起来,余嘉圆在床上闻到这股子味道都犯恶心。
谢小方费劲吧啦地一趟趟带着零件爬上爬下,真难得,一点儿都没有支使余嘉圆。
床架支好了,纱帘蒙上了,虽然不知道哪里没扎稳,有点歪、有点晃,但谢小方怎么看怎么满意,踩在梯子上把下巴支在余嘉圆枕头边笑。
余嘉圆在一匣黑暗中环顾了一下谢小方的成果,谢小方又骗人,谢小方总骗人,上次那么规规整整的装法一看就不是他做的,他还要跟自己请功,说如何辛苦。
余嘉圆当时如何心疼如何感动,现在就如何作呕。
“圆圆,你往里点,让我也上去。”
余嘉圆没动,偏着头看他。
谢小方莫名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又喊一遍:“圆圆......”
余嘉圆终于动了,余嘉圆被上了身,余嘉圆不在情绪稳定不在温柔顺从,他疯了,一点预兆都没有地伸出手,他先是狠狠扯掉了床架上的纱帘和衬布,本就不稳定的不锈钢材质的结构摇摇欲坠几下坍了个角,余嘉圆便很顺手地大力去折支柱。
他硬生生掰弯了一根空心管。
余嘉圆大脑是滚烫的,他完全沉浸在这种动作上的发泄,他听不见谢小方在说什么,他要毁掉这一切,他不会再被谢小方诱骗折辱。
余嘉圆的床恢复了最一开始的光秃秃,但他仍嫌不满,甚至掀起了床垫子把开学前系统分配床铺时贴在床板上的人名一并撕扯下来。
余嘉圆把这张纸连带着在枕头下攥了不知道多少个心酸夜晚的鹅黄色小穗子一同扔下去,扔到床下一片狼藉中神情狼狈的谢小方脸上。
“你欺负我!一开学你就欺负我!你抢我的床!把我买的饭踹撒不给我钱!要我大半夜收拾洗手间......”
“余嘉圆!”谢小方打断他:“你发什么疯!你有种给老子滚下来!”
“我不!你再也别想我听你话!”
谢小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当即又要攀着梯子往余嘉圆床上爬。
余嘉圆现在正是应激的时候,他又恨又怕,死死缩靠在墙角,抽出枕头往梯子上砸。
谢小方虽然狼狈,但到底枕头软没太大伤害,一点没阻碍他马上要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