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些什么,怎么还不出来?”赵安乾语气难掩不耐和嫌弃:“这点小事还非要我下车?”

谢小方毫不落下风,态度又臭又硬:“别叫了,忙着呢,这瘪三嘴硬的要死,非说不认识余嘉圆。”

赵安乾呼出一口气:“你纠结认不认识做什么?店就那么小,你搜仔细了,没人就去信息里下一个地方找,这很难吗?”

确实不难,但谢小方实在是气昏了头,店里闲杂人等全被赶出去了,那窝窝囊囊的瞎子半死不活地窝在墙角里,谢小方正在保镖的簇拥下查监控,他就看着余嘉圆在大厅和按摩室来来往往,低眉顺眼地给男人递毛巾洗脚,而余嘉圆脸上丝毫不见被“逼良为娼”的为难,对着些臭烘烘的男人迎来送往,谢小方越看脸色越差,杀了人的心思都有。

“跟些乱七八糟的人浪费什么时间,出来。”赵安乾道。

“他妈的这一时半会也不着急了,老子先他妈废了这瞎子,他竟然让余嘉圆接客,你听清楚了吗?他妈的余嘉圆的业绩就在墙上挂着,按加钟时间排名,都他妈奔前三了!操!”

含妈量很高,真是气坏了。

谢小方一下挂断电话,从身旁保镖手里夺过沉甸甸一柄电棍。

谢小方一步步向闻辉走去,眼神有种跟年龄毫不相符的残忍和漠然,他的话很认真,不是威胁,是宣告:“你说,把头盖骨敲碎了之后,脑浆真的会像豆浆一样流出来吗?谎话连篇的社会渣滓,没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他的杀意货真价实,眼见他已经高高举起手,棍子就要往闻辉天灵盖上落,身边的人应激一样全扑上来,牢牢箍住谢小方的手,他们怎么可能,怎么敢真让谢小方在这光天化日底下杀了人?谢小方今天来太大张旗鼓了,这里万一真出了大事太难完全粉饰,到时候赵安乾和谢清锋都要麻烦。

谢小方让人半拉半抱塞回进车里,赵安乾侧过脸一眼都不想多看他,谢小方就跟只要被带出去洗澡的坏脾气的猫,炸着毛张牙舞爪地挠玻璃:“放老子下去,我今天打不死他!”

赵安乾闭闭眼睛,终于放软了点语气哄他两句:“好了,那边之后再说,省省力气,邱行光给你收拾,怎么样?”

谢小方竟还挺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挠玻璃的手放下来了。

老旧的洗衣机“轰隆轰隆”地转,余嘉圆蹲在水池边给邱行光搓内衣,这男人真硬的厉害,不知道怎么把袜子和内裤都磨成薄薄一层的,余嘉圆生怕自己用点力就把手里布料扯碎掉,想着不光得给他买双鞋,还得批一打袜子。

狭小的没有窗户的洗手间阴暗潮热,余嘉圆脑门上生出薄薄一层汗来。

敲门声模糊地透过噪音传来,余嘉圆顿住手,偏头听了半天,终于确定是自己家门被敲响了。

是谁啊?余秀芝和邱行光都有钥匙,且不会在这个时间回来。

而他们也不会网购,没有快递上门;物业习惯性短信发通知,通知也会先通知房东,断不会莫名其妙上门。

余嘉圆放下手里的东西,生出一丝不安来,他正犹豫着上前先透过猫眼看上一眼,但还没等他脚步动,就听敲门上越来越响,薄薄一扇门板都像是在晃,抖落出一层白灰来。

余嘉圆脑子“嗡”一声响,周身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危险的气息以声音为介质刺透余嘉圆的神经,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马上转身往卧室逃。

敲门声停下了,可紧接着是不比巨大噪音稍好一些的撬动锁头的窸窣声,余嘉圆现在的大脑很乱,他其实是没有时间和机会精准地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但巨大的恐惧和危机感催促着他必须立刻做出自救的反应,余嘉圆趴到窗台上向下望。

他望的是高度,是有没有可能跳下去,但他看到了极其直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