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圆圆好点了吗?”邱行光揩着汗,灯光太昏暗,他抻着脖子只能看到床上模糊安静的一团。
“下午醒过来一次,问了问你在哪里,我也不清楚啊,只能给他弄点东西吃,没吃多少就吐了,然后就又睡着了......”余秀芝满脸焦急,一张沧桑疲惫的脸上全是土色,她问邱行光:“怎么办啊,怎么办?得挂水吧?他不会烧傻了吧,不会死吧......”
邱行光表情也很严肃,他想了想,跟余秀芝说:“阿姨,你也忙一天了,去休息吧,我在隔壁给你开了一间,让我来照顾圆圆吧。”
“可是......”
“你放心,如果晚上情况不好,我会叫你,咱们再带圆圆去医院。“
余秀芝肯定放心不下,不太想离开。
“阿姨,你也才从医院出来,身体没那么好,要是你也累坏了,两个病人更照顾不过来。”
余秀芝这才接过邱行光递给她的钥匙,犹豫着出去。
房间门锁紧,邱行光爬上床把余嘉圆连着被子抱进怀里,余嘉圆身上滚热,手脚却冰凉。
“圆圆,圆圆。”邱行光喊他两声,说:“我回来了。”
余嘉圆眼皮沉重地掀了掀,眼神中一片恍惚,他声音沙哑,却应着:“行光哥......”
邱行光说:“我给你买了黄桃罐头。”
他下床,从塑料袋子里掏出大玻璃瓶装的罐头,一把拧开铝盖,他用勺子将一块大黄桃斩成两块小的,连着些糖水喂到余嘉圆嘴边:“来一点。”
余嘉圆吃了。
“好乖。”邱行光用手指剐蹭干净他嘴边一点痕迹,沉声道:“黄桃罐头会保佑每一个生病的东北孩子。”
余嘉圆脸上露出一些模糊的笑。
“再来一块。”
余嘉圆吃了。
“不想吐吧?”
余嘉圆点头。
邱行光松了口气,把他被子掀开,又一点点把余嘉圆身上的衣服剥下来。
余嘉圆看着他,表情平和,只是问:“怎么了?”
“物理降温。”
“我没觉得发烧......”
“那是你烧傻了。”
邱行光用纱布浸满了酒精,从余嘉圆锁骨开始擦,重点擦肚脐和手心脚心。
“麻烦你了行光哥.......”
邱行光不理他,擦完之后才捏着余嘉圆脸颊晃了晃:“知道麻烦人就快点好起来。”
余嘉圆应着,趴在邱行光怀里咳嗽了几声。
邱行光把被子给他掖紧,轻轻拍他后背。
后半夜余嘉圆的热度退了下来,但他一直在咳嗽,期间呼吸有些不畅,憋到满脸通红。
邱行光一直没睡熟,隔一个小时量一遍体温,两个小时喂水,五个小时喂药。
一直到早上,余嘉圆的状况才稳定下来。
邱行光松了口气,看着余嘉圆吃粥。
“中午吃点好的,你真要好好补充营养,是上火还是缺维生素,你连舌头都长了溃疡。”
余嘉圆不解地看他一眼,说:“我没长溃疡。”
“嘴硬。”邱行光伸手作势扯他舌头,孩子气跟余嘉圆较真起来:“你舌头中间一块大白痕,昨天喂你吃东西我看得清清楚楚,不信你现在伸出来自己照镜子看。”
余嘉圆垂下眼,没出声。
“我也没怪你啊,好吧,对不起......”邱行光说:“你伸出来,我给你喷点药,我买了西瓜霜。”
余嘉圆仍是不动,终于是开口:“真的不是溃疡,不用喷药。”
余嘉圆往嘴里送了一勺瘦肉粥,小声说:“那是被烟头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