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多的话,少一点钱也可以......”
谢小方心里膈应得厉害,今晚本来令他满意的一切都在余嘉圆这种很明显的交换态度下变味了,活像吞了苍蝇。
其实余嘉圆要的钱算多吗,也真没有,甚至都不是钱的问题。要是换个别的人问谢小方要,谢小方估计连问都不会问,有的话心情好给就给了,没有就拉倒,毕竟这些人什么样的生活和花销谢小方很清楚不过,但余嘉圆跟他们不一样。
余嘉圆这种山沟子里钻出来的土包子,不懂吃不懂喝,谢小方一直觉得这这种人最大的贪心无非就是想被谁无论真情还是假意的爱一爱,谢小方曾经怀疑过余嘉圆另有所图,防备心是被余嘉圆日复一日的纯粹的态度打消的,谢小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余嘉圆要是像自己那些情人一样睡过觉后连床还没下就撒娇要钱是什么样子。
“我现在只有几千块。”谢小方想,万一余嘉圆真的有什么要紧事呢?
“说吧,干什么用。”如果余嘉圆理由正当,谢小方大不了去问朋友借一借,
余嘉圆不在说话了,他彻底沉默下来,侧过身背对着谢小方紧紧蜷住,对余嘉圆来说,谢小方已经拒绝的很彻底了,而且谢小方的拒绝根本无从转圜,他没钱啊,没钱怎么借呢?既然如此,余嘉圆觉得没必要继续深说下去了,再多挖掘,只有满地鸡毛的生活和不健康的家庭暴露出来,余嘉圆知道谢小方一直看不起自己,自己即使说给他听,他也不会真的共情,甚至可能会成为他酒饭后的谈资和笑料。
细细回想,原来谢小方从来,从来都没有让余嘉圆觉得安心过。
谢小方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余嘉圆回答,他看着余嘉圆背影,单薄的小小一只,谢小方还是起了身,坐在床边俯身去看他。
余嘉圆双手团着捂在怀里,过了大半冬也没捂白一点的黑黢黢的小脸大半埋进枕头里,雪白的枕头上一片一片发灰的潮湿痕迹,余嘉圆在哭,悄无声息的哭。
谢小方心上忽地坠了一下,这一下太狠,竟都有了些失重感,谢小方错误的剖析了这种自己从未出现过且完全不能理解的情绪,他把眉毛皱到堪称凶戾的程度,恶声恶气斥道:“你哭什么哭!我问你原因你也不说,你到底想干嘛!”
“之前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都是装的是吧?眼见我不想理你了,赶快要笔钱补偿自己是吧?别说我现在没钱花,就你天天这样惹人讨厌的,我有钱也不给你!”
“还要十五万,你值十五万吗?我才睡了你几次就跟我要这么多?你要彩礼呢?”
......
谢小方说了很多,机关枪似的“突突”个没完,他不知道余嘉圆听进去多少,事实上越到后面连谢小方都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终于等谢小方骂累了,他干着嗓子气喘吁吁的看着似乎睡着了的余嘉圆,他觉得自己被余嘉圆羞辱了,自己被他拿捏着,因为他给的一点点甜头就开心,因为他做的不合时宜的事情和半遮半掩的态度愤怒,谢小方红了眼睛,恨恨想凭什么余嘉圆敢忽视自己忽视的这么彻底,哪怕听见的是狗叫呢,这么半天也该起来看一眼吧?
恶意是一颗荒原中微弱的火苗,野风一吹便是席天盖地的势头。
谢小方抿住水红色的形状美丽的嘴唇,他从背后恶狠狠扯掉余嘉圆的被子,猛扑上去掰他的脸和腿。
余嘉圆又惊又慌,脑子里一根弦“啪”就断了,积压的负面情绪在这个瞬间喷涌而出,委屈、绝望、害怕、愤怒,交织成牢牢缠在脖子上的麻绳,余嘉圆在谢小方的手下尖叫出声用力挣扎,仿佛此刻相处的不是恋人,而是最危险的恶徒。
但余嘉圆早没什么力气,他再没有之前能撞翻谢小方的小牛犊一样的力气,无用的挣扎更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