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均再清楚不过,他的主人,世上独一无二的主人,是需要信任的。
自己曾经也最最最信任主人。是,曾经。
小的时候,主人对他说“我会保护你的,谁欺负你,我帮你打他”、“沈均哥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喜欢沈均哥哥啦”……
这些在那时他可以瞬间无心理负担地接受,可是后来,主人教会了他别太看得起自己。奴才就是奴才,注定只是主人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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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赏罚都随心,上一刻和风细雨,下一刻就是电闪雷鸣,如果心里感到惶惑委屈,那也是自己不知趣,自己蠢钝如猪,以为瞬间的笑脸代表永恒的爱意。
从此一直以来,对主人天生的恋慕趋近,与后天防备躲闪,在沈均心里一直势均力敌,左右互搏。
他想相信,又不敢彻底相信。
而不被信任的感觉,无疑是主人难以容忍的。
“奴才……”沈均支支吾吾半天,也开不了口。
“抖什么?我又不会丢你去刑堂,也不想动手打你,免得你腹诽我从来不安好心。”说完,明焕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主……”
明焕出声,截断了沈均无谓的辩白。
“来,你自己打,打完再说。”
明焕放下水杯,撞击玻璃茶几时发出不小的声响,脆生生的一声“噔”,搞得沈均又是一抖。
没给工具的自罚,意思就是掌嘴了。沈均磕头领命,直起上半身,两只手左右开弓,丝毫没有手软,甚至比刑堂的力度还要大上几分。主人下令的刑罚,他怎么敢宽待自己这个罪人。
“啪!一,奴才谢主人赏。
“啪!二,奴才谢主人赏。
“啪!三,奴才谢主人赏。”
……
“啪!十,奴才谢主人赏。”
……
“啪!二十,奴才谢主人赏。”
……
明焕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处理完手头上这件事之后,才合上电脑,眯着眼打量那张红得似要滴血,嘴角已经渗出血液的脸庞。
脸颊高高肿起,疼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双手掌心也肿得不可抑制地震动。然而沈均低垂的眼中没有流出泪水,鼻涕已经流下混合着口水与血迹,晶莹中缠绕的细细血丝清晰可见,但地上跪着的人脸上却没有一滴眼泪。
哦,明焕想起来了。
他说过最烦看见他们这些奴才被罚之后哭哭啼啼,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从那以后,沈均受罚之后一滴眼泪都不敢掉。
于是他侧过脸去,说:“可以了,停。”
明明不久之前还想着对他的沈均哥哥好,转眼又把人搞成这样,那一瞬陡然升起的悔意,让明焕自己都有些诧异。
他开始觉得有点乱,即使是最听话不过的沈均,也不能随着他的想法呈现出最完美契合的状态,任他去塑造。
即使是沈均,也是需要有一段时间的磨合期的。
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达到标准,或许也不是沈均的错,而是需要自己更认真地重新引领他。
但要明少主先开口缓和气氛,那显然绝无可能。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也只是换了个方式而已,小时候他看见他受伤,会问“沈均哥哥,疼不疼”,而现在他只会意味不明、别别扭扭地说一句
“去上药吧,今天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沈均当然是以为主人既不愿亲自罚他,也不想听他解释了,惶急得蓄了满眼眶的泪水到底忍不住落下一滴,同时快速叩下头去,遮掩自己落泪的错误。
上天知道他有多想再爬近一点,拽住主人的裤脚,舔舐主人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