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阮软都克制自己不去想他。

因为只要想了,就觉得委屈,心里发酸,想哭,很不爷们。

但今夜,他又实在忍不住,很想很想。

想那个混蛋,既然北卞人快要打赢了,这家伙也该拿了封赏,跑路了吧?

想这个家伙……其实床上功夫真不赖,可惜以后再也体验不到了。

想……奴十一,其实生气了吧?因为自己要成亲的事,所以不理他。

其实只要小奴隶一句话,阮软就不去成亲了。

但其实……即便奴十一不说,这个亲最终也不会结成。

因为想念的滋味实在是太难熬了。

阮软在心里数了很多很多遍战奴的名字,心说自己现在那么想他,是因为快要死了吗?

但自己还是很想……活着再见他一次。

第22章“长得不错,留着犒劳三军”颜

阮卿栾满以为跟着宿平就安全了,没想到上京城也没好到哪去。

大兴的疆域已经沦陷了大半,北卞人的军队已然推近到京都不到二百里的城镇,安营扎寨。

上京内关于要不要弃城逃跑的事争执不休。

大部分臣子商讨的结果是,只有皇帝御驾亲征,才能鼓舞军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先前已有太子御驾亲征,失败后被敌军割掉了头颅挂在旗子上展示。

皇帝不仅经历了丧子之痛,还被吓破了胆,直嚷嚷着要弃城逃离,撤到南方去建都。但大家都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

宿平将阮卿栾暂且安置在城郊外的别院里,铠甲都来不及脱,心事重重的回丞相府去。

阮软不知去向,连着阮父阮母也跟着失踪在战乱之中。

宿平理性上知道阮家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想到再也见不到自己这位好兄弟了,他的心脏竟有些拉扯般的剧痛。

丞相府内,宿相成宿的睡不着觉,头发都白了一半,对归来的宿平道,“我们这次恐怕要早做打算。”

“陛下还是不肯御驾亲征吗?”宿平担忧道,“若是弃城而去,我大兴威严何在?这满京城的百姓又该如何?”

“罗夫子出马后,陛下原本有回心转意的意图,”宿相叹了口气道,“只是斥候传来最新军报,此次带兵攻城的是楼枭……”

宿平吃了一惊,“是那个草原第一战神楼枭?!”

“草原第一战神的名号真假不知,但军神的头衔这个人绝对担的起,”宿相苦笑道,“李韦和胡兵都是折损于此人之手。楼枭虽然带兵次数并不多,但均无败绩,这人似乎对大兴十分熟悉……这一次恐怕是难了。”

宿平知道父亲的意思,久久不能语,沉默着望向远处的天际线。

分明是看惯了的景象,如今心境却大不相同。

从小吃喝玩乐长大的宿平,从未像此刻这般痛恨自己的不学无术,辜负了大把青春年华,不能护国护家,也不能……保护所爱之人。

上京城的邻里百家,于他来说都是眼熟的家人,如今危难之际,怎能弃亲人于不顾?

宿平一时间百感交集,心绪难安。

……

白逸浩在恶臭中睁开双眼,就看到清晨雨露中,猪圈门打开。

阮软被黑骑兵扭送着推了进来。

“再敢瞎跑,就剁了你的腿!”黑骑兵恶狠狠的威胁了一句,关上猪圈门走了。

阮软显然被扭疼了,握着被捏红的手腕噙着眼泪,要哭不哭的说,“你说他们为什么不给我上奴环呢?这不是引诱我出逃嘛!”

白逸浩冷眼瞅着阮软弱鸡的模样,哼了一声,“大概是觉得你太弱了,不值得浪费一个奴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