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天的中心，主神间的最伟大者走出了万神殿，哪怕相隔无尽的光年，?k的辉煌面相，古老姿仪，还是跨越了时间与空间，清晰无比地刻印在每个目击者的瞳孔当中。

?k头戴华美冠冕，不可窥探的面纱遮盖着?k的容颜，?k看起来和数万年后的模样没什么区别……但也只是外表上没有区别。

阎知秀愣愣地盯着?k，?k站在无穷无尽的光芒中间。

他的纳达是羞怯的爱侣，多容易就能在床笫间变得面红耳赤，舌头打结。?k温柔，纵容，喜欢捧起阎知秀的手背，一下接一下地亲吻他的指根，或者将滚烫的嘴唇长久地贴在他的耳畔，对他喃喃地诉说最柔软的情话。

而现在的德斯帝诺。

现在的德斯帝诺，正是一名冷酷至极的暴君。?k的言行如此锋利，除了毁灭与臣服，甚至没有留给听众第三种选项。

一个身影在?k面前，?k站得很低，头也垂得很低，桂叶金冠，墨绿的头发像云。

理拉赛。

大概整个至高天都目睹了这惊人的场面：神王走出万神殿，毫不留情地贬低着?k的亲族，而另一位主神唯有缄口不言，发抖地站在原地。

奇怪的是，阎知秀能清晰地听见?k们的声音。

也许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听见这场对话的人类。

“你的傲慢，近乎到了厚颜无耻的程度。”德斯帝诺如此说道，?k的言语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最直截了当的评判，“你没日没夜地侵扰我，试图把这份图纸，这些构想摆在我的桌案前。你到底想向我证明什么呢，理拉赛？”

阎知秀咬紧牙关，险些大声喊出来。

他立刻就明白了这场冲突是为什么事，理拉赛递给?k的，又是什么图纸，什么构想。

“你想让我夸赞你的荒谬吗？”神王好奇地，残酷地逼问，“还是说，想让我赞许你的奇思妙想，无上智慧？”

理拉赛低声说：“我……”

?k只说了这一个字，神王手中光芒大放，无数残破符文便如溅射的流星，遍布至高天的角落，其中一片就落在阎知秀身后的水仙花丛里。

理拉赛的瞳孔剧震，失声大叫：“大兄！”

“不要再来打扰我。”神王说。

光芒散去了。

阎知秀脑子“嗡”一声，差点站不住，扶住了身旁的大理石柱。

这一刻，他心中回荡的只有一个声音。

――德斯帝诺！你要死是不是！！

他的思绪乱糟糟的，只能先转身，去花丛里捡出那枚被德斯帝诺撕破的符文。

拨开馨香扑鼻的花叶，符文就黯淡地躺在泥土里。它是半透明的，形如一千只飞鸟的羽毛，拼凑成一对翅膀的模样。

“……飞翔。”阎知秀如坠梦中，喃喃地说。

原来是你啊。不知多少万年后，也正是你，第一个被我抓在手心。

相比起这场尖锐的重大冲突，梦神和战神之间的小龃龉委实不值得一提。至高天明智地陷入缄默，在智慧之神回收完这些符文之前，不会有生灵敢冒然出头。

理拉赛的手指不住战栗，?k垂首跣足，犹如跋涉雪原冰刃，步步行走在寒冷的地面上。

?k一次次地俯身，弯腰，一次次地亲手拾起那些被撕碎成千万片，散落诸天的符文。神?o的面容掩在墨青色的乱发中，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楚，唯有伸出来的指节攥得发白，筋骨梗得根根绽起。

阎知秀在掌心里摩挲着那枚符文，心事重重地等候着，不知过去多久，理拉赛的光辉终于照到了第八层。

他完全震惊地望着对方。

德斯帝诺曾多次提及理拉赛的心高气傲，然而此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