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起,他蓦地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她这时候出现,又是这副模样,难道也受了伤?
他急切的撑住床板,想要起身查看她的情况,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很低很轻,似乎也特意压着嗓子。
贺霖这才惊觉,房中还有人!
他转头,就见另一侧赫然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而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
“你现在的警觉性不行啊。”贺珀状似开玩笑,“我和爸两个大活人待在这,你居然一点没察觉。如果换了在战场上,早够你死八百回了。”
“……这不是刚受了伤。”贺璋顾不上其它,着急询问:“她怎么了,怎么也在医院里?”
还躺在病床上,面色瞧着也比之前苍白。
“你失血过多,医院血库不足,我们所有人都和你不是一个血型,只有她是……”
贺珀想起当时的场景,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那么巧,正好只有她和贺璋同血型。即使舍不得让一个小姑娘献血,但在当时紧急的情况下,也不得不让她上了。
“输了300cc,担心她头晕,让医院临时在房里多加了张床让她休息会,没想到真睡着了。”
贺珀望着安静酣睡的小姑娘,声音不自觉变得柔和。这孩子和贺家有缘,也是贺家的大恩人。
贺璋听说不是受了伤,提着的心终于放松,可是随即又忍不住心疼。
300cc啊,那得多少血,又要多久才能养回来?
他满是懊悔,都是因为他,她才受了这场本不该受的罪。
“补血的汤……”
“你大嫂已经在熬了。”
“营养品……”
“也买了。”贺珀没好气,他能想到的,他们早就办好了。
“关心完小姑娘,你是不是也该关心关心咱爸?”
老爷子都在这坐了半天了,你倒好,就像没看见一样,老爷子不要面子的啊?
“……”贺璋讪笑,他能说刚才确实没顾上吗,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小姑娘身上了。
他尴尬的咳了咳,看向老者,“怎么还劳动您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来。”
贺镇霆意味不明的哼了声,“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不仅识人眼光不行,连身手都退化了,一个毫无功底的女人都能差点要了你的命。”
“……”
贺璋无言以对,这次的确是他轻忽大意了。
贺镇霆看着这个小儿子,既气又愧。气他识人不明,引狼入室,气他将婚姻当儿戏,什么都没调查清楚,就为了“负责”轻易交托了婚姻,更气他偏听偏信,只顾忙着工作上的事,却忽略了家里和孩子的真实情况。
如果不是意外被别人点醒,他或许还要糊涂一辈子,永远生活在田芳的欺骗和愚弄中,也毁了贺霖那个孩子的一生。
可他也愧,若不是因为他,贺霖根本不会去乡下,也不会遇到田芳,自然后来一切的事都不会发生。
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对不住他。
贺镇霆叹了一声,没再揪着儿子的问题,而是越过他看向另张病床上的小姑娘。
贺珀说她像年轻时的他,他没见到她犀利点破田芳阴谋的模样,但只听复述便已足够精彩。
聪明、机敏、胆大心细,还不锋芒毕露,没有少年人的张扬和傲气,该低调时低调,该出头时出头,而且很善良,第一时间考虑到了贺霖尴尬的处境。
没有让他直面不堪,而是选择先将他保护起来。
说她像他……
贺镇霆嘴角翘了翘,有那么六七分像吧。
贺珀瞅见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