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拓跋稹某种程度上而言真不愧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明白他想看的是什么,偏偏不给他看,让他满心的得意散了大半。
“表弟还真是出人意料。”萧統上下打量他,伸手打了个响指,不过须臾,有人牵着一头狼走了上来。
狼被箍着脖子,不断撕咬低吼,锋利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芒,但它的身形却很瘦,仿佛饿了许久。
拓跋稹笑容一滞,忍不住轻嘶了声,他可真狠啊。
他最多放人,他却放狼?还是饥肠辘辘、忍耐性到了极点的狼。
这是不要他的命不罢休?
“表弟年轻,不知道斩草除根的必要性,所以当初让我捡了一条命。”萧統拍了拍那头狼,惹来它更加愤怒的嘶吼。若不是有人死死拽着绳索,只怕就要立马冲上来咬他。
萧統翘起嘴角,望向拓跋稹的眼里含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我可不会犯和你一样的错误。”
更不会放虎归山,等他喘过气再来反杀他,那是极其愚蠢的做法。
“表哥说得我都后悔了。”拓跋稹叹气,早知如此,他当时应该盯着他咽气再走。
然而事已至此,说再多后悔也无济于事。
他端正了神色,如他的愿开始求饶,却不是为了他自己。
“成王败寇,我既然落入你的手里,那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要碎尸万断都随君处置,只是我这些兄弟却是无辜的,还请表哥放他们一马。”
“王!”侍从们愕然惊呼,不由跪倒在他身边,既感动又悲愤,还有一腔无法发泄的豪情。
“我们不走,誓要与王同生共死!”
“这是命令。”拓跋稹冷着脸,“本王需要你们回到陆浑,接出太后,护送她去大昭京城,那里本王都已经安排好。你们只需保证她余生过得平安顺遂,就是对本王最大的尽忠,明白吗!”
他一个一个看过去,眸光锐利,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侍从们再是满心不甘苦痛,也只得哽咽着低头应是。
拓跋稹这才重新看向萧統,“表哥,行吗?”
看在她是你姨母的份上,看在她受慕家牵连受了这么多年磨难的份上,能答应他这个条件,放这些人回去,也让他的母亲能回到心心念念的大昭吗?
萧統没言语。
拓跋稹垂下头,顿了几秒,一手按住地面支撑起身体,扑通跪了下去。
“求你。”
“王!!”
几个陆浑人登时泪流满面,膝行着爬到他身后,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拓跋稹既然能提前在大昭京城部署好,说明他是早有这个打算,一旦形势不对,或是他出了什么问题,就马上将慕婉瑜送走,那他定然还做了其它准备。即使没有他们几个,陆浑内部肯定也留了人,只要他多长时间没回去,那些人就会先带着慕婉瑜离开。
所以有他们、没他们,并不影响后面的安排。他之所以这样,更多的还是为了保住他们的命。
这叫这些人如何不动容?
“让阿姆耶回去,他的孩子刚出生。”其中一个喊道:“我无牵无挂,留下来陪王!”
“我也不走,我也陪着王!”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属下这条命是王救的,王若不在了,属下也绝不独活!”
“屁话!”拓跋稹回头怒目而瞪,“本王的命令也不听了?”
萧統好整以暇的看着,即使看到拓跋稹下跪,面上也没有多少动容。他性情暴虐偏执,其实并不能共情这些人的想法。
如果换了是他在拓跋稹的处境,他最会做的是拉着所有人一起死,而不是像眼前这样“你恭我让”。
至于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