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司骏眉头一皱,暗色刚刚浮上,蓦地神情大变。
方才不是错觉,她就是在摇晃!
顾茉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之前压下去的晕眩感再次袭来,这次更猛更猝不及防。意识昏沉间,她似乎见到他一步跨上台阶,张皇的朝她伸出手。
“茉儿!”
她突然有点想笑,从遇到他开始,他一直都是镇定从容、仿佛万事都难不倒他,这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惊慌的神色,好像天都要塌了。
是因为她吗?
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而后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揽住。他紧紧搂着她,搂着他失而终复得的珍宝,眼眶倏地就红了。
等了多久,盼了多久,从石榴树刚发芽,到盼着与她一同赏花,直至现在花落已结果,他才终于重新再次拥她入怀。
太久、太久了……
他抱着怀里人,顺着下滑的力道半跪到地上,将头埋进她的颈窝,任由眼泪倾泄而下。
空了的心,终于回来了。
西魏王府门前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那对相拥的男女,他们亲密无间,那么契合,又那么情深,仿佛世间最恩爱的眷侣,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魏司骏站在两人一步之外,却似隔着千山万水。他能听见男人微乎其微的哽咽,也能感受到他珍之爱之、恨不能将其融进骨子里的执念。
到底是晚了太多。
他缓缓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双拳紧握。他好像每次都比别人慢一步。
西魏王瞧了瞧他,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另一个儿子,心里叹了一声。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祸的不是江山,是人心。
“十八哥……”魏司西小步挪到魏司旗身边,试探的抓住他的衣袖,“仙女姐姐,要回去了吗?”
“……”
魏司旗默然,站在原地静静看了半晌,才轻声道:“她一直都不曾属于这里。”
从未属于过,自然也没有回不回去一说。从始自终,她都是从这“路过”而已。
不管是金城郡,还是他。
魏司旗扬起头,阳光很刺眼,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假装眼里的酸涩和水光不是因为难过。
关外草原上,狼狈逃窜的拓跋稹心弦一紧,蓦地停下了脚步。
“王?”仅剩的几名侍从全都伤痕累累,此时跟着停下,一人当即往后一倒,竟是再也没有起来。
另一人过去试了试鼻息,垂首无言。
只怕他刚才都是全凭意志在支撑,一停下,气一散便再也聚不拢了。
拓跋稹走过去,直接将人扛在肩膀上,声音沙哑却铿锵,“本王带他回去。”
葬也要葬在陆浑的土地上。
“王……”其余人眼眶通红,只要有王这句话,他们便是死也值得了!
拓跋稹看着他们,正要再说,“啪、啪、啪”,身后突然传来几道突兀的掌声。
拓跋稹猛地回头。
一群黑衣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将几人团团围住,随即一身穿宽大披风、头戴兜帽,全身都被遮住的男人缓缓出现在他们身后。
拓跋稹握紧手里的刀,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人。这又是哪路的敌人?
那人轻轻抬起手扶住帽檐,拓跋稹的视线随之移动。
他的手很漂亮,十指修长、肌肤白皙,指甲修剪的干净又整齐,显然是双养尊处优的手。
拓跋稹眼神闪了闪,不像草原男儿。
似是察觉到他的注目,男人轻笑了声,声音微微透着嘶哑,并不好听,却似含着一种别样的韵味。
拓跋稹一怔,看着他一点点摘下兜帽,露出其下一张清隽无害的脸。
“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