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慕稹!”拓跋稹急急解释,“我母亲姓慕,这也是我的名字……”

他母亲从小一直这么唤他。

顾茉莉不置可否,只问她最关心的问题,“我的眼睛?”

“……过两日便好。”拓跋稹声音低了低,似乎有些紧张和心虚。

刚才说了她对药物的反应大,这就又给她下药。

顾茉莉扯扯唇角,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她虽然极少动怒,可也不是不会生气。

“陆浑王所欲何为?”

“……我想带你和我一起回陆浑。”拓跋稹想抓她的手,见她冰雪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由又讪讪的放下。

“我的继任大典缺一位王后。”他认真的说,不带半分轻浮,可顾茉莉还是觉得好笑。

她难不成真是什么皇后命,一个个的非要抢着让她做皇后?

“我有夫君。”她强调。

“萧統,还是萧彧?”拓跋稹不以为意,“没关系,等我们拜过天地,我们就是夫妻。”

“……”说不通了。

顾茉莉撇过头,知道他不会放她走,也不浪费精力做无谓的抵抗。

“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有力气才能谈之后的事,不然手脚无力又看不见,即使能跑出去,也跑不远。

况且外面也不一定就比这里安全。

“京城怎么样了?”

“没出乱子,一切如常,商铺重新开张了,有些逃走的百姓也在陆陆续续返回。”

“萧彧?”

“听闻正在准备登基。”

拓跋稹端来了粥,小心的试了试温度,才舀起一勺。“我喂你吧?”

顾茉莉没拒绝,眼前看不见,她连粥的位置在哪都不知道。

粥一入口,她微微诧异,粥很香,清甜软糯,米几乎与米汤熬得融为一体,还有甜甜的奶香。

即使看不见她也能猜到用的必是碧粳米,且加了酥油白糖熬的牛奶子。

因为她还在王府时有段时间早晨经常喝。

“我和厨房张大娘学的。”拓跋稹语带忐忑,“你瞧着有没有学到三分?”

顾茉莉眼睑动了动,他在王府时日不长,除了养伤,便是在演武场做些打杂的活计,还能有时间、精力去厨房学粥?

而且厨房那些人可不是随意就教人的人。

“张大娘没有孩子,老伴也没了,独自一人过活,我经常过去看看她,帮她做些小活,她便对我多了些耐心,愿意闲暇时教教我,可惜我天赋不佳,只能学个皮毛。”

拓跋稹一口一口喂着她,见她吃得顺口,心里比自己吃了蜜还甜。

“北冥王回京,以前王府那些人也被放了出来,如果你喜欢,我……”

“不用了。”顾茉莉咽下嘴里的粥,摆手拒绝他再喂。

“萧統怎么样?”

拓跋稹笑容一收,放下碗,“不知道。”

顾茉莉微微侧眸,拓跋稹非常清楚她什么都看不到,可心底仍是忍不住一缩。

那双眼睛太干净了,当世俗的一切无法盛放在内时,里面的内核便愈发突出。

“我真不知道。”他忙解释,“当时时间紧急,我急着带你出来,萧統……”是死是活,他也不确定。

顾茉莉坐了会,慢慢躺回床上。

“什么时候离开?”

“……等城门开就走。”

那就快了。

城门五更天开,此时天还蒙蒙亮,出城进城的队伍就已络绎不绝。有些人家在城里做生意,却负担不起京城高昂的房价和物价,只得将家置办在城外。有些人赶着去外地,或是京郊附近上头香,一时间城门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