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立的念头一旦起了,谁也压不住,没有他,也会有其他同盟。

比如相隔不远的陆浑。

与其那样,倒不如同意了他的条件,正好他也能借助他的力量尽快回到京城。

不过最终促使他同意西魏王条件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便是他实在太多儿子了。

在普通人家,儿子多意味着劳力多,可在皇家,儿子多却并不一定是好事。

萧彧按住他的力道重了重,似有深意。

“你的路以后该怎么走,你想好了吗?”

魏司旗一愣,正要说话,赖虎忽然从门外走进来,禀告道:“王爷,臣等排查时在后宫一废弃宫殿发现了一个密道……”

*

萧彧慢慢走在狭道内,不知是他太日思夜想了,还是真的,他感觉闻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花香,熟悉到他有一瞬鼻头微酸。

“你们闻到了吗?”他难得显得有些迟疑,唯恐又是一次幻觉。

魏司旗瞥了他一眼,说出了他想问又不敢问的话。

“她来过。”时间相隔还不远。

那种香味本就独特,长久不散,加之这里空气不甚流通,才能一进来便能闻见。

萧彧脚下不由快了些,她为什么来这里,这条路又通往哪里……

“王爷。”赖虎站在前面,身侧就是那扇生了锈的铁门,“里面有人……”

萧彧眼里乍然亮起星光,几乎是跑着过去,而后光芒又瞬间熄灭。

里面不大,一目了然,只有两个人影,却都不是她。

骤然欢喜,又骤然失落,让他的心隐隐生疼,他有些麻木的垂下眼,淡声吩咐:“去看看。”

魏司旗又看了看他,亲自上前拨开地上一人的脸,随即忍不住诧异的“咦”了一声。

“你还有兄弟啊?”

眼前这人虽然瘦得脸颊凹陷,但依然能看出和萧彧的一分相像。

他再一探鼻息,“还有气!”

赖虎赶忙过来和他一起将人扶正躺平放好,萧彧此时才上前,淡淡扫了眼。

正是荣宴。

“倒是命大。”

他没多看,既然还没死,那就等他醒了再盘问。他又去看另一人。

他靠着墙“跌坐”着,脑袋无力的耷拉,身后正是固定铁链的地方,凸起的铁环上有块明显的血迹。

他扫了两眼双方的位置,很快明白了,应该是倒地的这人从背后抱住荣宴,却反被他挣开,推倒到了墙上,正好后脑勺砸中了铁锁。

他看向赖虎,他摇摇头,显然这个没有前一个幸运。

萧彧收回视线,这人他同样认得,萧統身边的大太监。

她来过,他的贴身太监在这,还和别人有过一场搏斗……那萧統呢?

目光重新落向地上的人,他的半边脸一片血污,脸上却并没有伤痕,血是别人的。

他有些急躁,“带回去医治!”

他需要尽快知道她有没有事。

*

顾茉莉醒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不,正确来说,是她眼前一片漆黑。

她没急着动,而是先摸了摸身下。

柔软的床铺,温暖的被褥,比一般人家要好,但没有宫里的精致。

她又侧耳听了听,寂静的夜里似乎能听见远处更夫的打更声,一声接一声,总共四声。

四更天了。

她这是睡了多久,一天还是几天?

“两日了。”身旁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紧接着她感觉有人坐在了床边,一股淡淡的草木香传至她的鼻腔。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对药物反应这么大……”他的语气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