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統一步一步走着,速度很慢,与来时的迅疾截然相反。
齐婉婉不是要和离吗?他帮她。
萧彧能做到的,他会做得比他更好。他做不到的,或者不愿做的,他也都可以做。
不计代价,不计后果。
这样,她是不是就能多看他几眼,多喜欢他一分?
他不会爱人,但他可以为了她学。
阳光太耀眼,萧統昂起脖子吸了口气,有点想她了……可是今天已经见过了,再去的话,她会感觉烦吧?
毕竟她连留在宫里都是不得已。
如果不是他暗示萧彧在他手里,他能决定他的生死,还有齐家顾家那么多人的性命,她估计早已想尽办法离开。
册封皇后的旨意,天下皆知,却不知至今都未进行皇后册封大典。有人以为是大臣阻挠,他妥协了;有人觉得他也不希望她出现在人前,让更多人记起她曾经的身份。
可其实都不是,不过她不愿而已。
她不想做他的皇后。
他知道,却只能装作不知道,因为他担心那层薄纱戳破后,他会连她现在勉强的笑容都见不到了。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岔路口,萧統低下头,脚尖似乎自有意识的撇向左边。
那是她所在的方向。
想了想,他还是朝那边走。
不打扰她,他就在殿外看看,不让她发现他又来了,这样她是不是也不会烦他?
这么想着,他的脚步不自觉加快,雀跃的心情掩也掩不住。
进喜在后面看着,忍不住暗叹一声。
年轻的帝王暴戾恣睢、喜怒无常,唯独将温柔都给了一人,可惜对方的心却不在他那。他每次欢喜的去见她,得到的总是无视和冷淡,只他依旧乐此不疲,一次一次用他不甚坚硬的头去撞南墙。
都说烈女怕缠郎,可瞧着那位娘娘竟是没有半点软化的迹象。
眺望某处宫殿,进喜心里莫名升起一股隐忧,总觉得王朝的动乱才刚刚开始。
“最后一颗星也升空了。”
老道坐在屋顶上,也在遥遥望着某个方向。三星凌空,世属罕见,且有不分上下之势……
“唉。”他喟然长叹。
如今的形势好比天上足足有三个太阳,短时间内影响不大,可远了呢?
只怕要生灵涂炭。
所以,尽快找到解铃关键刻不容缓。
他将视线投向下方,装点古雅的院子里此时正闹得人仰马翻,时不时便传来叮呤咣啷的声响。下人们忙忙碌碌,神情却不显惊慌,而是早已习惯了的木然。
“我不要!”伴随着一道尖利的女声,容颜憔悴的男人狼狈的被从房间赶了出来。
顾玲珑站在门边,神情愤恨,“凭什么她能做王妃,做皇后,我就要嫁给一个小小的举人?我就那么不堪吗!”
“不是……爹没有这个意思……”顾如澜手足无措,想解释却发现无从开口。
要怎么说?说那个人虽然现在才是举人,但他看了他的文章,也托人考究过他的学问,今年春闱必能高中,到时她就是官太太。
最重要的是他家人丁单薄,就他和一个长姐,姐姐早些年嫁给了一个卖货郎,如今随着丈夫天南海北的闯荡,等他们成了亲,既没有高堂要奉养,也无婆婆刁难、妯娌小姑歪缠,日子还不是她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那些高门大户瞧着是好,可里面的污糟、勾心斗角一大堆,不说别的,只人际关系她就应付不来。
何况那些高门也不是你想攀就能攀的,若是以前,或许还可以,但如今……
顾如澜面露黯然。
齐婉婉要和离,撇开夫妻感情这些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