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门第二日了,“婚假”结束了吧?

“待会去。”萧彧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陪你用完早膳也来得及。”

顾茉莉瞧瞧外面的天,又瞧瞧他,行吧,他说来得及就来得及。

午夜起床、穿越半个京城前往午门,在寒风夹雪中等了两个时辰,卯时按顺序如常进入广场和大殿的文武百官们,等得头晕眼花、困得直打盹,险些在大殿上睡着了,才终于在辰时时分等来了他们的摄政王大人。

“给、给王爷请安!”此起彼伏的行礼声,相比以往的整齐划一,多了分混乱和仓皇。

“起吧。”萧彧微颔首,走到座位上坐下,而后吩咐宫人:“给外面的官员一人一碗姜汤,喝完就先让他们回去,以后非大朝会无需都来。”

“是。”宫人立马躬身下去办事了。

剩余官员有好些都忍不住露出艳羡,他们也不想天天来上朝啊……

没人对萧彧越过皇上,没打招呼、没和百官商量,就擅自决定更改早朝规矩提出异议,也没人诧异于宫人毫不犹豫的听令。

这个朝堂由谁做主,人人清楚。

只有个别几人偷偷瞄了上首一眼,皇上歪靠着,手肘撑着扶手,不知是在酣睡,还是走神,并没有出言制止。

他们只得在心里默默叹气,皇权旁落,谁是主谁是臣,已然分不清了。

“王爷,关于使馆一案……”大理寺卿出列,就要禀告最新进展,却见萧彧摆摆手。

“使馆之事暂且放在一边,昨夜大雪,诸位可有要说的?”

“……”众官面面相觑,下雪就下雪呗,虽然三月下雪不寻常,但往年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怎至于比使馆质子被杀还要重要?

正无所事事的萧統微微抬起头,望向下方。眼神从左下手掠过,随即落在或苦思冥想或皱眉不解或茫然无措的大臣们身上,嘴角不由挑了挑。

一群酒囊饭袋。

萧彧也拧起眉,想起一见雪便忧心忡忡的妻子,心下一叹。

有的人居庙堂之高,不思百姓,不忧其君;有的人身体羸弱、受礼教名节束缚,行至最远也不过是京城长街,却能先天下之忧而忧,体恤民情、常怀仁心。

其中差距,怎能不叫人唏嘘。

“禀王爷……”有人迟疑的站了出来,先是瞥了眼上首,才吞吞吐吐的说:“这、三月下雪,天降异象,昭示着老天有所不满,是不是该……该……下罪己诏?”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特别含糊,可该听懂的都听懂了。

这是以为摄政王想借天象问罪皇帝?摄政王忍不住了,不想做摄政王了?

不少人面露沉思,是有这个可能啊。

萧統差点笑出声,这群人怎么能这么“可爱”,王朝到现在没亡,连他都想夸下萧彧了。

如果不是立场不对,他这个王做得确实合格!

萧彧则面色一沉,除了荣华富贵、勾心斗角、皇权争斗,这些人脑子里能想点别的吗!

“来人”他正要吩咐人将那位大臣拉下去,斜侧方、右排最靠后的位置有一人缓缓向外迈了一步。

“皇上,王爷。”他先朝上首躬身,再朝萧彧躬身,动作行云流水,标准又养眼。

“臣以为首先应当请京兆尹派人查看京中百姓是否都安好,房屋有无倒塌,人员有无受伤,家禽等是否遭遇损失;同时着人往京城附近几县探察,确定大雪的真实范围,以防出现盲报漏报等情况;另外还需钦天监实时测算这几月的天气,防止再有异样气候,影响了今年的播种。”

清朗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全是实用的为民之策。萧統眯起眼,萧彧则微微坐直了身体,待他说完,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