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茉莉扑哧笑了,“夫君、夫君、夫君!”

一个称呼而已,之前第一次这么叫他,是想让他帮忙,他很正常的应了,还以为他不在意,没想到又是故意藏着?

她捏捏他的耳朵,以往从来没有和别人这么亲近过,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感觉并没有排斥的不适感。

可能也是因为他始终把握着一个度,不紧不慢,循序渐进吧。

她打了个哈欠,钻进自己的被子,“睡吧,夫君。”

“嗯。”萧彧抱着她,贴着她的鬓发,也阖上眼,眉宇间只剩下一片疏朗。

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有她在身边就好。

同一片月色下,有人独坐吃糖,有人相依而眠,有人坐在镜前,一点点将上好的药重新抹掉。

荣晏盯着镜中朦胧的人影,摸了摸疤痕犹在的脸,眼底有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坚决。

他知道他是因为伤暂时被留下,如果伤好了、疤痕也去了,只怕就是他被送走的时候了。

所以这伤不能好。

手上不自觉用力,才要结痂的伤口又渗出了些许血迹,在漆黑的夜里显得那么狰狞,他却恍若未见,手指几乎按进肉里。

自从进了府,他就再未见过她,想来明天应该能见着了。

另一头的齐国公府,齐灏还在挑灯夜读。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照映在窗户上,修长而瘦削。

紧迫感督促着他,努力,再努力些,他要尽快站上朝堂,拥有和其他人抗衡的力量,才有资格重新站在她身边。

他端起桌上浓茶灌了一大口,从始自终眼睛没离开过书卷,清隽的面庞上少了几分柔和,正如他愈发分明的下颌线一般,锐气已然凸显。

某不知名山上,一宽袍老道一边盯着天际眉头紧锁,一边嘴中不断喃喃自语:

“怎么会,怎么天象突然变了……太白伴月,金木交战,三星连珠主兵戈……可紫微星强盛,还不止一颗……还有文昌星和武昌星,按理说不应该啊……”

他的左手手指飞快掐算着,越算越心惊,越算越疑惑。

这分明是盛世的征兆,可盛世中却预示着天下即将大乱,乱中又似乎含着一线生机。

他观天象这么多年以来,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奇怪这么复杂的卦象。

“不行,我得去京城瞧瞧!”

星辰皆汇聚在京,说不定解卦关键也在京。

老道想到便做,转身就往山下奔,胖胖的身影异常灵活,仿若脚下生风,须臾便不见了踪迹。

遥远的天边乌云慢慢聚集,风起、云涌,遮蔽了月和星辰。

变天了。

有风透过未关严实的窗棱吹进屋里,萧彧睡梦中感受到,下意识将怀中人抱得更紧。

??[46]古代茉莉花十一

顾茉莉一早起来就觉得空气湿润很多,下床穿鞋时还感到了丝丝凉意,仿佛一下子从春天回到了初冬。

“下雨了吗?”她探头望向外面,怎么突然降温这么多?

“不是下雨,是下雪。”萧彧过来给她裹上披风,“今年天气有些异常。”

他早晨醒时就察觉不对,因为窗外很亮,完全不像那个时辰该有的亮度,一瞧才知道,居然是下了一夜的雪。

地上、树上、屋檐上都是白茫茫一片,可不就比平时更亮。

顾茉莉裹着披风,好奇的推开窗户。院中下人们正在有条不紊的扫着雪,已经清理出一条可供两三人通行的道路,只是周围的雪瞧着却有半指深。

“下这么大?”她既惊讶又担忧,“会有人因此受灾吗?”

三月正是播种的时候,如果因为异常天气给耕种造成麻烦,百姓这一年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