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现在所住宅子,也是当初爹娘陪嫁的,合该留给茉儿。至于顾如澜,我在北城还有个一进的小院子,可以给他。地方虽不大,但也有三间小屋,足够他们父女和老母亲一起住了。”齐婉婉语气冷静,将未来计划得清清楚楚。

“想他顾如澜一清二白进京,身上只带了几身衣裳,这些年俸禄我从没管过,任他自己花用,家里开销、人情来往,一律从我嫁妆里出。如今和离再送他所院子,让他们不至于无居所可住,够意思了吧?”

这话一出,世子夫人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这个小姑子,当初是她极力要嫁一个落魄的书生,家里怎么反对都没用。这些年一直用嫁妆补贴,她不是没有微词,也曾和丈夫私下嘀咕过她将男人看得太重。

可现在,这么多年了,孩子都那么大了,她居然说舍就舍了,而且还一文不给对方留。

说是给个小院子,顾如澜又有俸禄,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仅仅同僚间人情往来,那点银子就不够用,更别谈奉养母亲、打点上级,以后还有个大女儿出嫁,嫁妆等问题,那是把他皮扒了都凑不出钱。

没有嫁妆,哪家好门第会娶?没有钱,维持不了交际,谁还愿意和他来往。

又失了国公府的支持,那些早年羡慕、嫉妒、看他不顺眼的人会忍住不落井下石?

貌似做到仁至义尽,实则连后路都没留。

爱时恨不能将他捧上天,不爱了立马抽身,仿佛几十年的情意都是假的……

以前倒是她看走了眼。

世子夫人垂眸抿了口茶,心里盘算起给外甥女添妆的问题,大头由公婆出,但他们也要有所表示才行,并且还得华丽又实用。

齐灏坐在另一侧,一声不吭,只盯着前方地面,似是在出神。

老夫人却点了他。

“灏儿,既然你姑姑心意已绝,日后她与顾家一刀两断,两府之间的关系也会变得尴尬,你之前那个婚约就不合适了。加之昨日顾家大姑娘的言行,似乎也不想继续婚约,那你就带了信物去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