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痛到跪下,站不起来就再抽敏感处,一次又一次反复直到他真的疼得再也站不起来,跪在地上蜷成一团发抖。

金丝雀被抓进笼子前都是自由的,人偏要将它锁住,生生折断了轻盈的翅膀,塞进狭小的笼中,确保它这辈子都不能回归天空,做一辈子取悦的玩物。

十指连心,阿迟喉咙里发出卡顿的嘶哑,像老旧的收音机时断时续,哭腔透出浓重的悲哀。时奕手臂缩紧些将他紧紧抱着,一向平静的呼吸有些急促,不断亲吻他的额头,漆黑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不疼了阿迟。都过去了。我在这。”

“主人在这。没有人再伤害你了。”

这些话说出口时,时奕感觉心脏深深沉了下去,像被绞紧了一样酸。

他曾那样残忍地对待自己的Omega,像对待所有性奴那样。

曾经伤阿迟最深的人,是他。一桩桩一件件,他亲手将鲜活的灵魂磨去,变成只会挨打挨操的肉便器。

时至今日他仍无法想象,阿迟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把一切都彻彻底底交付给他,应允他打上永久标记。

时奕是个彻头彻尾的职业调教师,他从不会在乎性奴的感受,哪怕他彻底占有了阿迟。

他只把他当成自己的奴隶,可生而为人的本能不允许他忽视自己Omega的感受。共感让他第一次知道一个奴隶的心脏能这样鲜活,仿佛寒冰初化,将他从麻木中唤醒。

荒野中孤独的旅人也会向往漫天星光,深海凄美的鲸落也会滋养万物生长。亡命天涯的囚徒总有放下利刃的一天。

阿迟澄澈的灵魂让他意识到,他,时奕,才是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遵循着不可违逆的Alpha本能,像个失去情感的杀戮机器,整个人生只看得见黑白两色。

他不想这样活着。

“主人……”声音沙哑无比,透着深深的绝望,“阿迟好脏。”

无力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时奕指尖一顿,将他搂得更紧了,小心地亲吻纤弱的脖颈,“阿迟很干净,我很喜欢。”

那次调教他只用了痛感,无关任何性行为。他不知道阿迟想起了什么,单纯的跪立调教很疼,但不会让他觉得自己脏。

阿迟失神的眼睛里满是疲惫,脑海中的风暴仿佛将他卷上了天,撕了个粉碎。身体的每一分碎片都叫嚣着疼痛,每一丝灵魂都渴望解脱。

阿迟终于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