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难分胜负的较量中,心态果真能决定结果。

于是接下来,姜淇就像自乱阵脚似的,微微加快攻击节奏,显然自身非常不适应,每每都会慢上半拍,近乎被时奕碾压。

而时奕就像完全掌控了战场一般,在凶狠的互相撕咬之中依然透着矜贵,暴力的野性与上位者的优雅完美融合在一起,摧枯拉朽之势让姜淇无暇调整,节节败退。

他凌乱的发丝被姜淇偏斜的刀刃划断,逐渐露出骇人的褐金色眼眸。

这是他从年少到现在二十多年的血海深仇,此刻终于毫无收敛彻彻底底地发泄出来,再也无需掩藏。

每一刀划破仇人的血肉,都在偿还他失去双亲的悲恸,每一拳打碎仇人的骨头,都在粉碎他为挚友隐忍的怒火。

在咬紧牙关的一次次重拳下,时奕眼底的火光分明就是来自深渊的修罗,极端强大的硝烟信息素让人没办法不战栗。

没几个来回,姜淇便像个血人一样,被单方面殴打到浑身没有一处好皮肤,被时奕一脚踢飞在承重墙上,近乎被洞穿个窟窿。

“咚!!!”

“咳咳、咳”

灰飞烟灭后,姜淇一下子倒在地上,内脏显然已经碎裂了,不断吐血显得有些吓人。

他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像濒死的猛兽不管不顾,想爬起来继续和时奕缠打,却绝望地发现脊柱好像断了,头部也受了重创,伤到了神经,自己根本就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咻”

顷刻,利刃的寒芒就压在脖颈上,隔着薄薄一层皮肤,紧贴着富有生命力的大动脉。

死亡的威胁太近了,让姜淇下意识呼吸一滞,喉结上下滑动。

时奕居高临下俯视他,隔了这么久终于扯起唇角,一字一句缓缓道。

“将杀。”

不是尚留一步余地的将军,而是根本无力反击的将杀。

姜淇瘫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恶狠狠地盯着他,几秒后也知道自己在这盘对弈中无力回天了,索性卸了力气不再挣扎,认命地闭上眼。

杀人偿命、愿赌服输,他不如留点力气。

他动脉被子弹击穿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于时奕对他的仇恨更浓烈些,浓烈到留他一条命日后继续折磨。

只要留住性命,一切都是反击的机会。

失血过多,姜淇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就连阿迟走到时奕身边来的脚步声,他都没能一下子听见,仿佛所有感官都在随着生命力的流失而消逝。

他浑身的伤口根本无法愈合,血迹随着胸膛的起伏一股一股往外冒,让脸色苍白极了。

他艰难地抬起眼皮,看向对面正给时奕包扎的阿迟,用气声说道。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羡慕你。”

“你的情感很值钱。”

若不是阿迟在帮忙包扎,他不能轻易动弹,时奕早就一刀送他上路了。

他没有耐心听姜淇废话,刀刃更狠地压住他的脖子,渗出一点破皮的血丝,沉默中尽是威胁。

可姜淇好像已经不在乎了,觉得自己早死晚死都得死,便直直地目视前方,看着天花板眼神愈发空洞。

“这一生为了什么。我守着姜家的权力,活得好像没有人样了。”

他双唇干涩地开合,苦笑着缓缓道,“每一个路过金字塔尖的人,都是贫瘠的。”

“他们不曾真正拥有过权力,也不配拥有其他,只能披着光鲜的皮,假装握紧权杖,在无数双眼睛下面守着所有人凝结起来的贪婪,像只昂首挺胸的看门狗。”

他的眼神看上去并不像正常人,垂下眼睛望向时奕,平静地问道,“为什么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也没少做亏心事,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