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沉声道,拍了拍宁栖的头,“一会儿给你做个小手术。”

宁栖可能没听懂,可阿迟却始终垂眼盯着膝盖,听到这话身体一顿,一眼都不敢看过去。

他一言不发,指尖攥紧到泛白却不自知。

他快撑不住了。

三年间的每一天,他都犹如被流放到过去,拖着沉重的枷锁,在泥沼中举步维艰。

何止是宁栖。

流着血还要献上身体的人是他,同样爱上主人的人是他,被许多Alpha撕咬标记的还是他,桩桩件件都让他痛彻心扉,至今不敢回想。

被轮奸后,那几个Alpha留下的易主标记分外牢固,在日后清洗时差点让他丧命,甚至力度大到几近将时奕的永久标记抹去,才彻底清洗干净。

这些他都不愿告诉先生。他不想让先生知道自己爱得多痛。

摘除腺体其实是件好事。

同样的命运,同样的轨迹,他不想让宁栖重蹈他的覆辙,可却无法避免地看到过去的自己,确切地说,是过去的时先生、过去的事。

阿迟轻轻闭上眼,仿佛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世界。

和先生重逢的这几天,是他生命中难得的光。

可除了思念得以宣泄外,他感到很疲惫,被反复的纠葛抽干所有力气。

回忆教会他忠于先生,却破坏了他对先生的信任。

信任的裂痕一旦出现,便会像开了口子的丝绸越撕越大,无法挽回,深不见底,直至彻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