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弄戒指的手指停下了。
修长的指节支着脸,时奕沉默得令人胆寒,褐金色的眼眸像要将人吞噬殆尽。
“姜家?”他突然笑了。
他直起身子,凑近了缓缓拍了拍秦冬一满是汗水的脸,手套的皮革一下下轻拍脸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你以为你在凭什么跟我废话。”
这般近距离的强烈压迫感之下,秦冬一瞳孔剧震,根本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终于知道,时奕的眼神并不是轻蔑,而是从始至终都在看向一具尸体。
如果不是看在姜家的面子上,此时此刻,他连尸首都凉了。
见他整个人僵硬住,小林也觉得失去耐心了。
在时奕大人眼皮子底下,用钱换命还不换,简直不识好歹。
他抄起棍子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却见时奕轻描淡写抬手。
“我好像在南区的处刑派对上没少见到你的名字。不少奴隶都是被你摧残致死的吧?”
秦冬一望着男人妖蛊的笑容,瞳孔随着慢悠悠的一字一句而逐渐缩小。
“你老婆挺年轻,两个儿子也还小,不错。”
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不错是什么意思,秦冬一便被放开了,一时愣在原地。
没成想时奕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衫,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修长的手指还带着戒指,看似瘦弱,竟能单手直接把一个壮汉拖行!
不顾他惊吓的呼喊,强悍的力道不容抗拒,时奕直接粗暴地把他拖到窗边,一把将脸按到窗上!
脑袋咚的一声撞上去,秦冬一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脸糊着额角的些许血迹,被死死按在窗上,强迫着往窗外看。
“秦老板真是硬气。聊了半小时,愣是没松口。”时奕眯起眼睛,琥珀色的眼眸显然已经很不耐烦。
“看看这外边年轻貌美的小奴隶,当初上岛都跟你儿子差不多大。”
他居高临下看了看外边跪着的、躺着的,满身淤青污秽、叫都叫不出的性奴们,轻笑着凑近秦冬一耳畔,像恶魔的低语,“这种年纪的孩子,最适合调教成性奴了。”
在惊恐的目光中,一支录音笔被扔到地上。
“我说到做到。”
听着儿子断断续续的哭喊,还混杂枪声和他在外边养的一堆情妇的尖叫,秦冬一再也维持不了理智了。
他怎么会把面前的恶魔当作正人君子,还认认真真谈条件。
一众人面前,他慌慌张张打电话联系,手都在抖,听到电话那一头开始运作了,竟然松了一口气,天真地以为时奕能就此放过他。
时奕蹙起眉头把碰过他的手套扔了,掏出烟和打火机,动作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放回去没抽,就风轻云淡坐着,等顾远和叶经年的消息。
小林在他身后默默站着,垂下眼睛。
首席总说他心软,可这次,他一点都没觉得有何不妥。
秦冬一没少干丧尽天良的事,在私下偷偷举办的处刑派对上,笑得比谁都欢,玩得比谁都狠,那等血腥场面就算南区的傅大人回来了,都是没眼看的。
在暮色这边听着惨叫,在家里那边装他的好好先生,情妇安排在一起住了整整两栋楼,不知诱骗了多少女孩,又靠姜家的权势埋了多少命。
连妻儿都能当作筹码换钱,心疼也只心疼利益断裂,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只是,小林不明白,先生为何还留他一条命。
区区秦冬一,按先生的风格,若要椴齐港的资产早该杀鸡取卵了。
他看着先生的背影再三犹豫,还是开口问道,“您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时奕支着下巴,眼眸的褐金色还未消退,像只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