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时奕幸会,他怕是倒了八辈子霉。
如此锋俊的脸上出现笑容,妖异得要命,只能让人联想到炼狱的魔鬼。
秦冬一话卡在喉咙里,想说又怕说错,怎么着都不是。
他中午收到过时奕下属林助理的简讯,大体意思是要他在椴齐港的全部资产。
秘书慌慌张张来报告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非但控制资金、限制通行,就连秦家上下都被软禁起来,被古昀的护卫队围个水泄不通。
别说条子,据内线传报,封锁港口更有帝国军的身影,姜家的货全部积压,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这批货还全是姜家四少爷的货,情报一向严密,如何泄露的暂且不论,四少爷哪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椴齐港是何等重要的地段,被两势力翻来覆去争了多年,他本以为时奕是要跟他讨价还价,怎么算都得给姜家几分面子,却没想到是这般悍匪行径,分毫不留余地。
况且,秦冬一没想到时奕能挟持家眷。
像他这样的大人物也犯得上用这种手段?自降身份真不怕人笑话。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惹到时奕了,没见过面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就突然拿自己开涮。
“大人跟你说话呢!”
思绪突然被小林一声呵斥打断,此时几人围着他,刀架脖子枪比脑袋,命都快没了,秦冬一心脏怦怦跳,根本顾不得思来想去。
“好好说!时先生咱们好好说!”
“我这不是在和你好好说?”
长腿交叠,时奕不急不缓摆弄着食指的戒指,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
“您这…可不好吧?”
要明抢他全部身家,秦冬一怎么都得豁出去这条命了,看着时奕的脸色,低声道,“椴齐港怎么说也是我做主的,来硬的鱼死网破,对您也没好处。”
“鱼死网破?”
上位者像听到什么有趣的词,转着紫色蓝宝石的戒托,声音连一丝感情波动都不曾有过,“难道你觉得这些是合法财产?”
“还是觉得,帝国的法律对我有用?”
闻言,秦冬一暗自咬咬牙,挣扎着想起身谈,却被左右两人死死按在地上跪着。
面前男人高不可攀,却又安静得诡异,恐怖的黑眸满是肃杀之气。
他只好认了,把全部咒骂生生咽回去,斟酌着措辞,“是这样,中午协商过了,最多七成,您别不给活路。”
任凭一旁小林灼热的视线在他身上狠狠剐着,秦冬一也装作没看见,脸色不变,额角的汗直流。
时奕实在狮子大开口,可他怎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见了不叫一声冬爷,还能这么束手就擒?
看时奕一言不发,垂着眼睛,他便觉得事情还有转机,寻思来点软的拍拍马屁。
“椴齐港的资产种类不少,您也知道东西在精不在多,不妨透露下中意什么类别的?为了做什么用?”
若不是古家手眼通天,时奕的战斗力无人匹敌,他万不能出此下策,受此侮辱。
可时奕这人软硬不吃,看着面无表情,嘴上却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管到我头上来了?就怕你没命听。”
主宰者只动了一根手指,顷刻,手下便拿枪恶狠狠抵着他的头!
“别别别时先生!冒犯了!咱们再谈谈!”
暮色的人命如草芥,说杀可真就杀了,秦冬一吓得不轻,时奕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根本不讲道理。
他满头大汗,眼睛瞪得比谁都精神,隔着枪管子看着小林,咽了口唾沫,硬气的声音有点抖,“放下吧,放下。”
见时奕没表态,小林便冷哼一声放下了。